黛玉缓缓蹙起眉心道:“人可不去,难道礼也不去?”贾蔷笑了笑,奇道:“还用送礼?”
黛玉不高兴了,看着贾蔷不言语。
贾蔷哈哈笑道:“我又不傻,岂会如此疏忽?”
黛玉眼睛一亮,道:“可是先前已经打发人送去了?”
贾蔷摇头道:“怎么可能,先前压根都不知道有此事。”
黛玉气个半死,忍着被人取笑的羞耻,咬碎玉齿,一字一句低声道:“那你还不快去?蔷哥儿……”
话没说完,听到一旁传来四个字:“仔细你的皮!”
黛玉愕然转头看去,却见竟是惜春描着她过往的神态,瞪着贾蔷威胁道。
迎春、湘云差点没笑死过去,黛玉羞愤的想动手,惜春先一步抱着她求饶。
念及惜春的身份,黛玉还真不好动手……
贾蔷颇为感慨的看着惜春,原本小小年纪,身上便蕴着疏离清冷的客气劲。
也难怪日后会出家为尼,青灯古佛伴余生。
他其实也没做甚么,只是在宁府给她了一套院子,属于她自己的地方。
又让她请了二三回东道,邀请诸姊妹去她家住了两三晚……
但看起来,效果似乎好过头了。
这个才不到十岁的小丫头,恢复了她本该有的顽皮活力……
贾母笑罢,对黛玉道:“你还是没明白他的面皮,他听了凤丫头的话,心里就有了数。他必知道,他不出这份礼,西府也得替他出上。这会儿子,凤丫头必是让人装车呢。”
黛玉闻言,真有些不满的看向贾蔷,贾蔷忙道:“你可别替二婶婶心疼,她见天吵着要和我一道做买卖,赚些脂粉银子。我才松了口,只要了她一千两银子的本,回头年底她不收回一万两的利来,我还要包赔。你算算,她是吃亏了还是赚了?”
此言一出,湘云的眼睛最先亮了,论缺钱,她史湘云敢排第二,贾家姊妹中,谁敢排第一?
不过随即眼睛又黯淡下来,她可没有一千两银子的本钱。
贾母也老眼明亮,道:“还有这样的好事?果真一千的本钱,能生出一万的利钱来?那我要是投你个三五万,你又怎说?”
贾蔷呵呵笑着摇头道:“老太太的压箱银子尽够使了,就不必再来生银钱了。倒是家里姊妹们,果真缺银子使的,倒可以寻思寻思……”
迎春素来老实,从不参与这些事。
惜春也还小,眼前没想许多。
最终还是湘云,涨红了脸,咬了咬唇角,问道:“蔷哥儿,若是……若是没本钱,又该如何做?”
贾蔷笑道:“没本钱你难为情甚么,本是寻常事,你们姑娘家能有几个月钱。”
黛玉在一旁笑道:“我借你些,等你得了,再还我?”
湘云摇了摇头,道:“你的和他的有甚么分别,我若是借,岂不成了空手套白狼?”
上头贾母笑道:“果真靠谱,我借你!”
湘云还未答话,贾蔷笑道:“没本钱也不要紧,我那太平会馆的西路院,前后五进的院子一气打通了,和一条小街道也差不离儿。沿街有几十间门铺,里面可以卖一些女儿家的小顽意儿和西洋奇珍。另外,我德林号里的丝绸,都是限量售卖的。你们也都是识货的人,当看得出绸缎成色比起别处的上等丝绸如何。便是内造的,也未必有我的好。
除了总铺外,我可以单批给你们一间门铺,来卖这绸缎,岂有不赚钱的道理?
当然,这是粗糙的赚钱手段,虽能赚到不少银钱,可毫无美感可言,不合你们的身份。既然史妹妹说没本钱,可我听说,你们女红活都极巧……”
湘云闻言,没好气白他一眼,道:“我们虽做的也不错,可谁家里还没几个女红活极巧的绣娘?我们再如何巧,还能迈得过她们去?”
贾蔷啧了声,笑道:“若只是寻常刺绣,自然未必有绣娘精道。可若是绣在极好的绫罗绸缎上呢,或者也不绣花草鸟兽,而是绣一些诗词联对,这价值岂不又高一层,还怕没人抢着要?如此,比单派人去当一个二道贩子强得多。”
黛玉取笑嗔道:“钻钱眼儿里了,诗词也能拿去赚银子?”
贾蔷摇头笑道:“又不是让你们拿赚银子去当个正经差事,不过针凿女红诗会之余,用那些成果去转化成一些进项,岂不两全其美?”
迎春在一旁迟疑道:“这些女红作物,流到外面,是不是不大妥当……”
贾蔷呵呵笑道:“二姑姑,太平会馆西路院,能进去的,都是有些门第的诰命或是小姐,这一点,大可不必担心。”
李纨都觉得有些不妥,道:“便是妇人买了回去,也未必一直落在妇人手里。”
贾蔷摇头道:“大婶婶,便是女红之物,又不是不能洗,过一遍水,刺绣上唯有针脚罢了。果真往深论,那就没意思了。便是宫里娘娘们穿的衣裳,丝绸未必都只经女子之手。吃的用的,就更不必说了。”
李纨闻言语滞,道:“这……”
贾母见贾蔷居然有耐心和贾家一干姊妹们聊这些,奇道:“你今儿怎么如此得闲,还能有功夫在这里和我们磨牙?”
贾蔷笑了笑,道:“我那么多事,本是没功夫的,不过……”说至此,他有些尴尬的伸手摩挲了下下巴,看着黛玉道:“方才天子打发天使警告我,让我安份几天,再惹出乱子扰了他,不拘谁对谁错,我都要挨板子……算了,不讲道理又惹不起,我还是在家歇息几天。”
……
ps:这种家长里短的园子戏,有的书友很喜欢,也有的书友觉得很平,还是穿插着来吧,尽量多写些。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