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地抬起头。
然后
他看到了一双带着疑惑的漂亮眼睛。
“去去哪里?”他有些紧张起来。
“去哪里都行我们知道你是受害者之一你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至于你跟剧组欠款条约是骗子签的没有法律效应并不作数”安筱继续淡淡道。
“我不知道该去哪里”不知道是因为很少跟女孩子说话还是因为其他原因他本能地低下头看着摄影机。
“回家去你要去的地方。”安筱继续说道。
“”周洋沉默。
离开了这里我能去哪里?
出租房已经搬了
没有父母没有亲人老家的亲戚朋友们也不太待见他像躲瘟神一样躲着他
夜风轻袭凉意更甚仿佛刺入骨髓。
“你会修这些东西?”安筱见周洋迟迟不回答也不看自己后她看着摄影机。
“我我尽力修努力修虽然不一定能修好但至少能用”周洋拿起摄影机非常认真地摸着摄影机里那些被砸破的缺口。
他像是在回答安筱的话又好像是自言自语。
“”
安筱看着这个低着头年龄和自己相仿的男孩子。
从见第一眼的时候她就觉得这个男孩子有种说不出来的违和感。
穿着廉价的西服下身是非常不匹配几乎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脚上则是一双老式的回力鞋
他看自己的有目光有些闪躲像是有点自卑但腰杆却挺得笔直。
就算现在坐在面包车上他的腰杆依旧笔直。
沉默。
很长很长的沉默过后。
“你为什么要修它们?”安筱继续问。
“我觉得很可惜它们买过来的价格应该不便宜”
“嗯?”
“别看它们外部破烂但它们很多内部都是完好的如果不做点什么的话它们最终的结局大概是被廉价地卖给废品厂沦为废铜烂铁但如果我修一下的话它们就能用虽然不一定有人会瞧得上他们而且”
“而且什么?”
“我不喜欢半途而废的感觉”
说完这些以后周洋继续低着头修理着摄影机。
开始变得更加认真了。
赔偿会议依旧在吵吵闹闹的。
直到凌晨这件事才算告一段落。
投资商们骂骂咧咧地离开。
与其说是赔偿会议倒不如说是发泄会议各种各样的骂声此起彼伏甚至有些人连安筱的公司也被骂了一通。
嗯安筱的公司是这部矿底的出品方。
可是只能骂骂!
这件事能怎么办?
赔偿?
大家都是苦主能找谁赔偿?
安筱离开了宾馆的会议室随便找了一个房间对付着住下来。
这一晚她其实睡得并不好。
宾馆的空调太吵闹同时热水忽冷忽热最重要的是被子不太干净吃得也很不习惯。
这里的条件真的太差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的时候她就早早地收拾好东西走出了宾馆。
就在车过来的时候她看到面包车旁边架起了一台摄影机。
周洋正在调试着摄影机的角度。
看起来并不是很专业可是眼神却很认真犹如对待什么艺术品一样。
她看着周洋有些出神。
过了一分钟左右她又看到周洋拿出一个本子边调试边拿起笔正在写着什么一边满意地点点头。
就在这个时候安筱看到一辆路虎停了下来。
路虎的门打开了。
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大腹便便的金项链中年人和一个戴着眼镜的青年。
“周导厉害啊这都给你修好了哈哈”
“专业!看到没有这个就叫专业!比起那两个诈骗犯导演要专业多了”
“哟你看这本子里的专业数据啧啧厉害啊周导”
“对了!周导电影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
“拍吧!”
“别担心拍砸了你拍电影我出钱你就算帮我个忙就当圆小丽一个电影梦”
“这么跟你说吧这部电影就算不上映都行我们可以留着拷贝当纪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