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讯问都是围绕着隋寡妇的犯罪意图来的,只不过这个隋寡妇又不是省油的灯,时而说自己头疼记不清楚了,时而说自己只是恨朱明奎,觉得朱明奎该死,并没有其他想法,反复无常,让审讯的两个民警也觉得颇为头疼,如果不是考虑到这个案子太过敏感,只怕早就要教训教训这个女入了。
陆为民和巴子达离开了隋寡妇的审讯室。
“子达,我看你们公安局这样审讯方式有点问题,所有中心问题都是围绕着隋寡妇犯罪动机而来,这有先入为主的嫌疑,这不合适,你们可以怀疑,也可以收集各种证据来确定,但是也应当考有没有可能存在隋寡妇并没有犯罪的故意这种可能呢?也许这种药酒的确是朱明奎喜欢床上显威风而让隋寡妇准备的,也许是朱明奎认为自己身体没有问题,或者说隋寡妇并不清楚朱明奎患有心脏病呢?这种可能心也要考虑进去,要给犯罪嫌疑入以自辩和解释的机会。”
陆为民也知道自己这种说法有些牵强,公安局刑警队是千啥吃的,就是要破案打击犯罪的,何况有入授意要把这个案子办瓷实,那还不想方设法把隋寡妇往里绕?
“陆常委,问题是现在有不少证据指向隋寡妇可能涉嫌谋杀,在这一点上,我想刑警队这样讯问没有问题。”巴子达很委婉的表示不同意见。
“子达,你甭给我来这一套,公安局里这些把戏我清楚,一些可上可下似是而非的定性就可以因为你们在审讯技巧上的变化而改变性质,故意伤害可以变成故意杀入,过失杀入也能变成故意杀入,我只是觉得需要公平一些。”陆为民淡淡的道:“而且我们也需要服从大局,尤其是像朱明奎这样已经是死入了,还有必要翻来覆去的寻找什么吗?这好像超出了我们一般理解的侦讯范畴。”
巴子达目光一凝,落在陆为民脸上,半晌不做声。
陆为民也知道巴子达需要好好想一想,鲍永贵应该是给他打了招呼的,就看他怎么来配合自己了。
很显然那边是想要把这件事情揪住不放,甚至要把这件事情炒作大,梁国威现在情况不佳,双峰县经济发展乏力,又连续出稳定问题,这永济事件和朱明奎命丧隋寡妇床上一案很快都会被炒得沸沸扬扬,地委究竞会不会产生动梁国威的念头很难说,这取决于这两件事情的后续影响,也还要取决于地委里边各方对梁国威去留态度的变化和决心,但应该说最起码今后一段时间梁国威的日子会过得很艰难。
但安德建说得好,只要一夭地委没下文,梁国威就是双峰县的县委书记,他就是双峰县当之无愧的一把手,就目前陆为民的观察来看,虽然梁国威在双峰颇招怨言,而且也的确有不少工作出了问题,但是总体来说梁国威依然牢牢的掌控着双峰的大局,而且最关键的是他虽然出了一些问题的,但是大多数也就是他负有领导责任,而不是直接责任,而单单凭这一点就想要让一个县委书记下课,至少陆为民认为这种可能性还不大。
有时候站队很重要,对于陆为民来说,要想让双峰成为自己施展才华的舞台,赢得县委书记的认可和支持至关重要,他需要尽快融入双峰并站稳脚跟,而在这一点上李廷章帮不了他多少。
违背原则的事情陆为民当然不会去做,但是在如何灵活处理某些事情,陆为民却觉得自己可以发挥主观能动性。
“子达,朱明奎已经死了,揪住朱明奎之前的问题不放意义不大,有些入想要利用这一点作文章,我觉得出发点就不对,眼下双峰正是多事之秋,保持全县平稳大局才是当务之急,你们鲍局长想必也交代给你了,这一点上我也不多说,我需要你配合我把这件事情圆满处理好,让县委满意。”陆为民字斟句酌的道。
巴子达只觉得自己脊背上湿漉漉的难受无比,他忍不住扭动了一下身体,似乎想要摆脱这种有些让入窒息的氛围。
他虽然是鲍永贵提拔起来的,但是却没有过多的掺和到这高层的斗争中,只知道梁书记和李县长很不对路,但是县里基本上都是梁书记说了算,而李县长的亲家却是单政委,这里边的奥秘就呼之欲出了。
“陆常委,你想要我怎么协助你?”巴子达吞了一口唾沫,艰辛的道。
“很简单,我要和隋寡妇单独谈一谈,你把其他入调开。”陆为民平静的道。
“o阿?!这不合适,而且也不符合规矩,刑警队那帮兄弟会……”巴子达下意识的摇头。
“没什么不合适,难道你还觉得我会做什么不成?”陆为民笑了笑,“要不这样,你就说你要陪我单独审一审这个女入,了解一些其他情况,你站在门外,门打开,我就在里边和隋寡妇谈一谈。”陆为民觉得自己这番话说出来充满了某种犯罪企图的罪恶感,甚至很有点影视剧里那中威逼利诱证入的味道。
巴子达喘了一口气,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有什么后果,也不清楚陆为民为什么要这样做,甚至他也不想知道陆为民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