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两人走了些许时候,终于回到了少妇所在的瓜棚。
“骨头应该无事,只是有些挫伤,擦点药膏就好。”中年樵夫笑着朝少妇摆了摆手。
“大姐,幸不辱命!”白崖将柴禾从神隐戒取出堆在一旁,朝她抱了抱拳,回身就走了。
“如何?”见他去得远了,脚踝受伤的樵夫忽然站直了身体,笑着朝少妇问道。
“心性颇佳,没有大多数后辈的自命清高。在你我试过的人中,能不计仙凡差距,一路扶着你回来的后辈,似乎也不太多。”少妇笑着点了点头。
“呵呵,此子以前便能为一郡百姓舍生忘死,看来成年后亦是初心不改,倒是天道下的可造之材。”樵夫目光深邃,抬头远望,似乎依然还能看见远方的白崖。
“嘿,就是有点马大哈,他扶了你回来,却反而忘了问妾身灵熙宫的位置,连你的斧头都忘了归还。”少妇捂嘴笑道,“若非……咦,他是要……”
“呵呵,看走眼了吧!”樵夫看着少妇似笑非笑,感叹着说道,“净罗那小子提到过,此子看似刚猛,实则心细如发,他不问你灵熙宫的位置,自然是因为还要回来一趟……”
樵夫说得没错,白崖半个时辰后,果然又回到了瓜棚,将原本丢在山里的柴禾都带了回来,而且还多砍了一些。
“这如何好意思,岂非耽误了少侠的时间!”少妇一脸歉然,给满头大汗的白崖递上一碗清水。
“大哥腿脚不便,再去山林难免危险,反正不过一会功夫,倒不如某再跑上一趟。”白崖一口喝干清水,只觉清爽入腑,顿时抹了抹汗,不甘地说道,“只是这柴禾有些重,不知是什么树木的枝桠,不然还能多带回来一些。”
“柴如罪,禾如孽,除了本心之外,却非人力所能背负。”少妇笑着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说道,“你能负担大半捆柴禾,已经比世间大多数人都强了。”
“哦……”白崖被她说得一懵,旋即想起一事,连忙问道,“大姐,时候不早了,可能告诉某灵熙宫在何处?”
“灵熙宫吗……”少妇款款说道,只是口中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像是突然变成了一部无声电影。
白崖眼前一阵恍惚,只见所有景物从身旁飞快地倒退,以少妇为中心螺旋浓缩,很快就变成了一个小黑点。
“啊~~”白崖大叫一声,猛地睁开眼睛,跳了起来。
他四周张望了一下,发现自己刚刚竟然靠着一块山石睡着了。
“我什么时候睡着了,刚才是在做梦吗?”白崖挠了挠头,看着山石旁边一滩的哈喇子有些脸红。
这一醒过来,他梦中的景象就有些模糊了,只记得梦里似乎见过一男一女,其他对话和事情都想不太起来了。
“糟了,太阳都快下山了,得赶紧去灵熙宫!”他抬头看了看天边一片通红的火烧云,脸色微变,赶紧顺着山道赶路。
这一次,他没再出幺蛾子,赶在天黑之前,终于到了灵熙宫。
净罗真人还是那副样子,只是身材好像又发福了点,大圆脸上多了一些老人斑。
白崖看着一叹,刘钰以前跟他说过一次,净罗真人的寿元不太多了,大概只剩下了二三十年,而且已经没有了进阶的希望。
先天武者尽管改善了体质,但寿元也不是无限的,初阶的先天武者大概只有两百多年寿元。
净罗真人比初阶先天强一些,但也没有强太多,现在算起来已经两百五十多岁了。要不是家当富裕,经常服用天材地宝,根本活不到现在。
至于初阶先天以上,别说白崖,就是刘钰也没多少概念。就像他说的那位太上长老,祖师的祖师,天知道已经活了多久,起码四百岁以上,完全可以称为老不死了。
这类人在某种意义上已经不是人,而是仙,至少是个地仙。这就难怪神州世界传说武道宗师能够破碎虚空,晋升到仙界,他们完全有这个能力。
或许在那些仙人眼中,他们这些武者就是世俗民众,就是天道的基础和后续继承者。
“小子白崖,拜见祖师!”这次过来,白崖不敢再对净罗真人无礼,行了个稽首礼。
稽首礼为“九拜”之一,净罗作为白崖祖师,是可以承受的。但其实白崖也可以行长揖礼,他只是因为来迟了,所以就赶紧拜一拜,堵上净罗的嘴。
“嘿,你这惫懒的小子,此次为何要行重礼?”净罗真人看上去心情极好,笑着挤兑白崖。
“这不来晚了吗……”白崖低声咕哝了一句,垂眉低目,故作恭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