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个女人,胸口,窒闷的痛。他拿了遥控,把灯灭了,不愿再看一眼纳兰的眼神。
他总想起那时候的白粟叶!
白粟叶!
这个名字,是一点都没有取错!她该死的就是一株罂粟!一寸寸植进他体内,骨血里。要抽离时,也得拿着刀子一寸寸的剜出来,剜得血肉分离。
他在空出的位置躺下,眼闭着。床很大,他的身体并没有碰到身边的女孩。
“夜枭……”
纳兰轻声开口。
他没出声,就像没有听到她的声音,呼吸平淡,甚至,连睫毛都没有动一下。
女孩缓缓靠近他。纤细的手臂,眷恋的抱住了他的腰。他没有推开,但是也没有回应。只听得女孩问:“白小姐是你什么人?”
夜枭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而后,在纳兰以为他再不会开口说话的时候,却听到他重重的咬出了两个字,“仇人!”
纳兰觉得夜枭并没有骗她。那女人,大概真的是仇人。仅从他咬牙切齿和粗重的呼吸里就判定得出来,夜枭是真的恨她。
甚至,恨之入骨。
那女人今天出现在这儿,虞安对她没有过半点好脸色,好几次几乎要对她动手。
原本纳兰还觉得白粟叶大概是夜枭心底上的人,可是,看虞安对她的态度,她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但凡夜枭真的有那么一点喜欢她,他手底下的人,也不敢对她有半点儿不敬的。
就好像对自己一样——自从一年前夜枭说把她留在自己身边时,他手底下所有人便敬她,顺从她。
这样一想,纳兰心里好受了许多。
“夜枭,你要睡了么?”
夜枭又不吭声了。他的话,是一如既往的少。
“你肯收留我,对我这么好,其实……”女孩又往他身边靠了靠,呼吸绷紧,鼓起勇气,头轻轻枕到他肩膀上去,“其实,我可以报答你的……夜枭,我18岁了,已经长大了……”
女孩的手,带着害怕,生涩,又大胆的缓缓窜进男人的睡衣里。
他神色一厉,眼眸睁开,划过一丝阴狠。大掌,快速的把女孩的手腕扣住了。她手腕纤细,他大掌一用力,就像是要捏碎了一样。纳兰痛呼一声,惊恐的盯着夜枭。良久,夜枭终究是什么话都没说,把女孩的手甩开,下一瞬,径自起身,冷冷的拂袖离去,自始至终没有回头看一眼床上惊慌坐起的女孩。
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反倒惹得夜枭一瞬间就翻了脸?
…
白粟叶一点睡意都没有,脑海里很乱。
纳兰去了他的房间。
孤男寡女,此刻在做什么?她可不是真的一点都想不出来。
彼此都是成年人。
何况,现在的夜枭和以前的夜枭可是完全不一样。
以前的夜枭,会念在她年纪还小,一次次放过她。虽然说是放过,其实很多时候,也不过是差临门那一脚。但是,现在的夜枭显然比过去要成熟得多,成熟男人在那方面很少能克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