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就是一回事。”
严倾固执地反驳道,“你觉得现在这个样子的宁若兰很可怜,很虚弱,所以你就觉得她不能杀了我大哥?”
“那你凭什么认为五年前的林心会把自己最好的朋友推下天台!”
厉彦谦的眸子里也染上了一点怒色,“严倾,我说了,这是两回事。”
“不,这就是一回事!”
严倾大声吼了起来,“你凭什么认为林心是把宁若语推下去的人,而不是她要去救一个想要自杀的人?”
“你以为你那天想要去抓住从这里跳下去的宁若兰是什么样子的?在其他人的眼里,你也就像是把她推下去的人!”
“只是时机问题而已,是时机。”
严倾发泄般地怒吼完,他后退了两步,眼神里是一片将自己层层防备起来的疏离之色。
“好,既然你不肯相信我,看来我也没有了继续留在你身边的意义。”
严倾握紧了手上的手机,仿佛抓着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一样,从厉彦谦的面前一步一步地退开,“厉彦谦,人情这种东西是还不起的,当年你把我和大哥从孤儿院里接出来的恩情我记着。”
“但是这份人情只能下辈子还了,从今天开始,我们分道扬镳!”
“我一定会证明你错的离谱,让你为你自己今天的愚蠢后悔不已!”
严倾转身离开了眼睛,脊背拔得笔直,却难掩受伤和落寞。
厉彦谦一直目送着他的背影走远,直到完全消失在他的视线里,融入了浓浓的夜色之中。
他在心里叹气,没有人听得到。
回头看了看瑟缩在角落里的宁若兰,那副精神恍惚宛若惊弓之鸟的样子,厉彦谦实在是无法把她和一个杀人凶手联系在一起。
“杀人凶手——么?”
想到这四个字,厉彦谦的脑袋里又控制不住地跳出了林心的脸。
他当时到底为什么会固执地认为是林心把宁若兰从天台上推下去的?的确,现在仔细地回想起来的话,林心的确像是没有抓住宁若语一样的惊慌失措。
厉彦谦低头看着他自己的手,那天没能抓住宁若兰的无力感似乎到现在还萦绕在他的掌心挥散不去。
他又摸了摸自己的脸。
难道,自己那天的表情看起来,也和当年他赶到天台的时候看到的林心脸上的表情一样么?
“彦谦,彦谦,”
宁若兰仿佛终于认出了他一样,手脚并用地从床上爬到了厉彦谦的身边,仿佛想要寻求庇护一样地抱住了厉彦谦的腰身,“彦谦,带我回家吧,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
厉彦谦从沉思中回过了神来,低头看着宁若兰泪流满面的脸,听着她撕裂沙哑的声音,脑子里方才就要呼之欲出的一些东西,顷刻间又消失不见了。
尽管他很努力地想要抓住那一点点的影子,可到底还是徒劳的。
他只能轻轻抱住了宁若兰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毫不走心地安慰她,“别怕。”
宁若兰咬着嘴唇,长睫掩盖下,她的眼神中似乎在悄悄酝酿着一场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