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继贞与金成率不足千数的残兵回来时,崇应彪终于绝望。虽然他手下人马尚有三万余众,仍然数倍于敌方,却是绝不敢再主动出击,只能坚守营寨与敌军隔河相望,等候后面的主力大军到来。
青璃倒也不急于渡河,见敌军坚守待援,便也安守营寨,只等李靖亲率大军前来,再与敌人大战。
如此一连数日相安无事,这一天两边几乎不差先后地想起连天的人喊马嘶在回声,双方的主力同时抵达。
李靖见了青璃,先是被多出了的敖铃吓了一跳,但她已经掺和进这场大战,而且操控着一场大水淹杀无数敌军,此时再抽身也难以跳出因果纠缠,只得将她留了下来。
青璃上报了先前两场大战的功劳,李靖虽然知道自己这来历神秘的义女高深莫测,却还是没想到她竟能如此漂亮地连获两次大胜,当即在功劳簿上为她重重地记上了一笔。
崇侯虎那边则对前来请罪的崇应彪大发雷霆,连带陈继贞和金成二将,都贬去后营看管辎重,崇侯虎帐下众将都知道这位已成残废的世子从此失去了主公的欢心,虽然还不至于立刻落井下石,却都表现出疏离之态,竟无一人为崇应彪说上一句好话。
处理了儿子之后,崇侯虎先将两位监军费仲、尤濯请来帐中,又将在左右另立营寨的苏护和崇黑虎请来,共同商议破敌之策。
苏护道:“李靖诡计多端,若用奇谋只恐反遭其算计。以某之见。我军数倍于敌军,这便是最大的优势。只需以堂堂正正之师碾压过去,任他有什么算计也都是笑话!”
崇侯虎拊掌笑道:“苏兄之言是理!二弟。你意下如何?”
崇黑虎点头道:“小弟亦赞同苏兄之言,不过在用兵之前,最好先斗将以挫对方锐气。”
费仲却有些顾虑:“二千岁之策固然有理,只是李靖手下众将多有道术法宝在身,只恐出师不利,则适得其反。”
“监军大人尽可放心!”崇黑虎哂道,“非是黑虎自夸,若论道术,我师从截教高人。也不惧李靖帐下众将。再者我素闻苏兄有子全忠勇冠三军,英雄无比。有我二人上阵,只要不遇上李靖,胜上几场应该不难!”
一旁苏护也道:“若北伯侯与两位监军不弃,某愿令犬子在阵前效力!”
崇侯虎与费、尤大喜,当即传令大军歇息一日。第二天一早,留下费仲和尤濯镇守大营,自己和苏护、崇黑虎点齐精兵五万,出营门、渡白阳河。背水列开阵势。
李靖在营中早得到禀报,也不待敌军派人来挑战,径点一万精兵出营,与敌军两阵对圆。他在阵中遥望对面。见崇侯虎金甲红袍,坐乘一匹逍遥马居于阵中一杆大纛之下,左右冀州侯苏护。右有曹州侯崇黑虎,无数将佐在身后拥簇。倒也有十二分的威风。
崇侯虎也看到对面的李靖,遥用马鞭一指喝道:“李靖逆贼。今有本爵率天兵至此,尔还不自请就缚,尚欲螳臂当车么?”
李靖嗤笑道:“崇侯虎,尔不过是昏君身边一走狗,多年来助纣为虐残害万民。今日你自来送死,我便斩了你这狗头传示天下,也慰天下黎民怨恨之心!”
崇侯虎面红耳赤,大怒喝道:“谁与本爵擒此逆贼?”
“末将愿往!”苏护身边闯出苏全忠,催马拧戟来到阵前,厉声喝道:“冀州苏全忠在此,谁敢出马交战!”
李靖阵中董忠侧身向主帅丁策拱手道:“元帅,末将久未临敌,今日愿上阵去会苏全忠!”
丁策道:“董将军须多加小心。”
董忠答应一声,催马舞一口合扇板门大刀来到阵前,与苏全忠通报名姓之后,走马盘桓战在一处。
董忠近年来奉李靖之名镇守青梧县,平日里除了处理军务之外,狠下苦功磨练武艺,多年来功夫大见长进。此刻他将这口百多斤重的大刀使开,举时轻如鸿毛,落时重逾泰山,冷森森的刀光纷纷如片片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