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的激烈,远远地超出了第102团团长的想象,他原以为随着装甲列车的到来,进攻自己防御阵地的德军,肯定会望风而逃。谁知对方此刻遭到了来自装甲列车的炮击和扫射,不光没有撤退的迹象,相反攻势还更猛烈了。
在这里督战的杜比扬斯基上校,板着脸对102团团长说:“上校同志,立即动员所有的力量,对德军实施反突击,一定要把他们从阵地前赶走。”
“副师长同志,”听到杜比扬斯基的命令后,团长有些为难地说:“您带来的教导营已经打光了,营长伊巴鲁少校也牺牲了。我们哪里还有什么力量进行反击啊?”
“伊巴鲁少校在牺牲前,不是曾经带回了两个民兵连吗?”杜比扬斯基明知道民兵的战斗力差,但在目前的情况下,也只能病急乱投医了:“立即把他们投入战斗。”
团长试图再劝说杜比扬斯基,便连忙说道:“副师长同志,我仔细地观察过这两个民兵连,他们负责城市里的巡逻还可以,要是用来反击,恐怕没有什么效果……”
“行了,上校同志,别说了。”杜比扬斯基抬手看了一下表,随后说道:“时间紧迫,立即把他们投入战斗,否则就来不及了。”
团长见杜比扬斯基固执己见,就算再劝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效果,于是只能点点头,叫过自己的副团长,吩咐他去通知民兵连投入到反击中去。
副团长离开了团指挥所,来到了民兵连休息的战壕,他大声地说:“连排长到我这里来一下。”随着他的喊声,有二十多名穿着便服的民兵来到了他的面前,这些人都是两个民兵连的连排级干部。
看到人都来齐了,副团长大声地对他们说:“同志们,前沿的情况,想必你们都看到了。德国人正不顾一切地冲向我们的阵地,假如我们不尽快展开反击的话,阵地就会守不住了。”
副团长的话刚说完,一名民兵连长看清楚他的军衔后,就立即表态说:“少校同志,您说吧,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把你们的战士都召集起来,”副团长对民兵连长说:“我们要立即对德国人实施反击,把他们从我们的阵地前赶走。”
“少校同志,我们早就做好了一切战斗准备。”民兵连长表情坚毅地说道:“请您下达反击命令吧。”
副团长看了一眼正在激战的位置,距离这里不过五百米,便爬出了战壕,转身面向战壕里的战士们高喊道:“弟兄们,跟我上啊!把***分子从我们的阵地前赶走。”喊完,他便高举着手枪,小跑着冲向了正在激战的区域。
见副团长已经带头冲锋,各连排长也纷纷爬出了战壕,半转身冲着还待在战壕里的民兵们喊道:“同志们,你们还躲在战壕里做什么?立即出来,跟我们前进!”
看到指挥员们都在带头冲锋,待在战壕里的民兵们顿时感到了热血沸腾,他们纷纷爬出战壕,跟在各自的指挥员身后,朝着战斗最激烈的地方冲过去。
德军发现了这支冲锋的部队,立即便有迫击炮和机枪对着他们开火了。民兵冲锋的队伍,被密集的弹雨和横飞的弹片打出一个个缺口,但很快就后面跟着的人填补,在短短几百米距离里,有无数的身影倒下,但剩下的人依旧义无反顾地朝前冲去。
原本待在战壕里的指战员们,见民兵从自己的头顶越过,勇敢地冲向了敌人。他们也不甘示弱,纷纷地跃出了战壕,跟着朝前冲。接近敌人时,他们甩出成片的手榴弹,借助爆炸时腾起的烟雾快速地向前冲去。
面对苏军凶猛的反击,进攻受挫的德军变得迟疑起来,不光士兵在偷偷地后退,就连带队的军官也在朝后退。不知是谁大叫一声,扭头就朝回跑,他这一跑,顿时成为了压垮德军心理的最后一根稻草。
如果说是慢慢后退,部队多少还能保持较为完整的建制,可少数的士兵调头一跑,立即就引起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从有序的撤退,变成了大溃败,德军官兵们像受惊的兔子似的四散奔逃,只恨自己少生了两条腿。一时间,战场上到处都是溃兵,到处都是追击的战士,到处都是高举着双手的德国兵。
对于投降的俘虏、因此惊慌失措而摔倒的溃兵,102团的指战员们立即分出人手,将这些俘虏收容起来,其余的人则继续追赶逃窜的德军……
杜比扬斯基和第102团团长在指挥所里,通过望远镜看到了指战员们和民兵所实施的反击。团长不禁感慨地说:“如果我们的装甲列车不是在行进中开火的话,也许都用不着民兵冲锋,就能击溃这股敌人的进攻。”
师参谋长听完团长的这番牢骚后,苦笑着说:“上校同志,你以为装甲列车营的同志不想停下来射击吗?但是不行啊,敌人的重炮正在不断地轰击他们,一旦停下,我们的装甲列车就有被德军炮火摧毁的危险,因此他们只能在行进中开火了。”
“可惜啊,真是可惜。”团长望着外面渐渐接近尾声的战斗,满脸遗憾地说:“如果我们的装甲列车不是为了躲避敌人的炮火,而不得不在行军中开火的话,能从我们的阵地前逃走的敌人,绝对超不过五分之一。”
“行了,上校同志,别说这些没用的。”虽说部队守住了阵地,但杜比扬斯基却要比团长更加冷静,他板着脸说道:“假如我们的部队继续追下去,可能会遭到德军炮火的杀伤,你立即给部队发信号,让他们撤回自己的防御工事。”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