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科夫等人离开游击队的宿营地后,便朝树林外走去,准备去寻找停放在那里的装甲车,并尽快用电台把玛丽娅得到的情报发出去。
他们刚接近树林边缘时,忽然听到前方有人在问:“旅长同志,是您吗?”
“是的,是我。”索科夫听出问话的人是瓦姆科,连忙回答说:“我们回来了。”
众人来到装甲车旁,索科夫对玛丽娅说:“玛丽娅同志,车上有电台,你可以直接给集团军司令部发报。”随后又吩咐众人,“克里斯多夫帮帮玛丽娅,其余的人注意警戒。”
玛丽娅开始发报时,克里斯多夫拿着手电为她照明,以便她能看清楚手中纸条上写的内容。而索科夫则坐在一旁,双手交叉抱在胸前,静静地盯着正在发报的玛丽娅。他心里在想:这种语焉不详的情报,发回去真的有用吗?要知道第62和第64集团军的部队,如今都是损失惨重,恐怕就算把保卢斯的作战计划摆在崔可夫的面前,他在没有足够兵力的情况下,也只能是束手无策。
等玛丽娅发完电报,索科夫拿起一套备用的德军制服,交给了玛丽娅,并对她说:“玛丽娅同志,穿上这套德军制服,这样可以帮助我们顺利地通过德国人的防区。”玛丽娅向索科夫道了一声谢,接过了德军制服。
玛丽娅在车上换衣服时,包括索科夫在内的所有人都下了车。克里斯多夫向索科夫请示:“旅长同志,我们接下来去什么地方?”
“还能去哪里,”索科夫看了克里斯多夫一眼,奇怪地说:“当然是返回马马耶夫岗,难道你不知道,德军对城市的大规模进攻,将要开始了吗?”
“可是,旅长同志,您不是说天气冷了,要搞一批皮衣回去吗?”
听克里斯多夫提到皮衣,索科夫立即想起了古姆耶夫所说的那些木墩,自己当时还考虑带回去给晚上值班的战士穿呢。想到这里,他摇了摇头,苦笑着说:“算了,没有古姆耶夫带路,我们谁也找不到那里,就别想这些了。”
“中校同志,”戴着德军钢盔的玛丽娅,从车厢的上方探出半截身子,对外面的索科夫说道:“我换好衣服了,能出发了吗?”
索科夫仰头看了一眼,随后对其他人说道:“同志们,上车!”
就在众人坐进了装甲车,瓦姆科准备发动车辆的时候,忽然听到远处有人在喊:“等一等,指挥员同志,请等一等。
索科夫听到了喊声,连忙命令瓦姆科:“瓦姆科,好像有人在喊我们。”说完,他站起身,手扶着车厢的侧壁,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一名游击队员小跑着从林子里出来,他来到装甲车前,仰头望着索科夫,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指挥员同志,您好!我是游击队的卫生员。”
索科夫冲卫生员点了点头,问道:“卫生员同志,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卫生员连忙解释说:“我刚刚帮古姆耶夫同志换药时,发现伤口已经发炎,而且他还出现了高烧不退的症状,若不尽快送到医院进行救治,恐怕会有生命危险。因此,我想拜托您,把古姆耶夫同志送往斯大林格勒的医院。”
索科夫心想假如不是克里斯多夫和古姆耶夫搏斗时挣破了伤口,又没有及时进行处理,肯定不会出现伤口发炎和高烧不退的情况,自己送古姆耶夫去医院,是义不容辞的。想到这里,他连忙问卫生员:“古姆耶夫在什么地方?”
“我们的战士正抬着他往这里来呢。”卫生员回答说:“我担心你们离开了,所以先过来招呼你们一声。”索科夫听到这里,心想可不是么,你在林子里喊我们的时候,瓦姆科正准备发动装甲车呢,要是再晚来一会儿,你还真看不到我们。
等着四名游击队员抬着一副担架来到装甲车前时,不等索科夫的吩咐,克里斯多夫等人就下车帮着把古姆耶夫抬上了车。等安顿好了古姆耶夫,索科夫朝车下的游击队员们摆了摆手,说道:“同志们,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把你们的副队长安全地送到医院。”
装甲车启动后,沿着来的那条道路朝前开去。十几分钟后,天已经蒙蒙亮,前方出现了一条岔路口,瓦姆科正想走左边的那条路,争取早点回到市区。谁知没等他转向呢,就听到后面的古姆耶夫说:“走右边的那条道。”
“走右边?”索科夫望着古姆耶夫不解地问:“古姆耶夫同志,要是我们走右边的这条道,那离斯大林格勒就越来越远了。”
“指挥员同志,”古姆耶夫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我不是说过,在我以前工作过的皮毛工厂里,还存放着一批成品衣服吗?既然来都来了,我们不如去把那些衣服拉回城里。”
“旅长同志,我们不能辜负古姆耶夫同志的一番好意。”没等索科夫表态,克里斯多夫就主动说道:“不如就走一趟吧?”
见车厢里的几名部下,都向自己投来了期盼的目光,再加上索科夫的心里对那批成品裘皮也感兴趣,便也就没反对,而是点点头说:“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就走右边这条路。”
装甲车拐上了右边那条路,朝前行驶了四五公里,索科夫忽然发现这条道显得格外地放慢,德军坦克、牵引着火炮的卡车,沿着公路朝前缓缓地行进着。而成队的步兵,则走在路的一侧,为坦克和卡车让出通行的道路。
“真是见鬼。”看到这种情形,索科夫心里不禁一阵阵发毛,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觉中闯到了德国人中间,他有些心虚地想道:“要是路过的某位军官,一时心血来潮,把自己的这辆装甲车拦下来检查,那么一切不都穿帮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