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议已经与过去截然不同。
当刘长坐在上位,低着头俯视着群臣的时候群臣真的会感受到很大的压力。
这种压力不只是来自天子的权力还来自那体魄。
刘长坐在上位所带来的压迫感跟刘盈差了太多尤其是那眼神当刘长似笑非笑的盯着那些大臣看的时候大臣的话都说不利素了他们不怕说错了话被皇帝砍头他们就怕被皇帝按着打斩首和挨揍是不一样的,在多数大臣的眼里死好过被辱。
何况能在这里的大臣们基本上也找不出年轻的在这个年纪遇到刘长能不得罪就不要得罪当初那个德高望重的戴侯被大王揪着长须一路拖到外头,拳打脚踢跟条死狗一样呻吟那颜面都丢完了第二天就病逝了。
这谁能受得了啊?
群臣都很小心也不敢像刘盈时期那么放纵甚至都不像从前唐王执政时那样大声喧哗身份的转变对刘长来说无所谓可对大臣们而言那可就不同了。
刘长很警觉的察觉到了群臣们对自己的惊惧这让刘长很不满。
这些人什么意思?难道我不做皇帝的时候就不可怕吗?现在才开始怕我??
他朝着御史伸了伸手让御史到自己身边来张不疑笑呵呵的起身也不顾什么庙堂礼法直接走到了刘长的身边跪坐下来听刘长吩咐。
刘长低声的询问道:“这些人怎么忽然就开始害怕寡人了?”
张不疑低声回答道:“陛下,这么跟您说吧您原先以大王的身份来处罚他们他们可以偷偷骂您如今您以天子的身份来处罚他们他们得感谢您的惩罚。”
“哈哈哈原来如此!”
两人就仿佛看不到底下的群臣有说有笑的开始了悄悄话。
群臣一脸的无奈这还是朝议吗?朝议哪有叫大臣上去说悄悄话的?
御史难道就不管吗?哦上去的就是御史啊那就算了。
庙堂里正在执行的事情很多刘长不如刘盈那么好说话就比如这长安的扩建之事负责这件事的阳成延很是无奈的上奏。
“陛下臣已经做出了方案只是木材不够人手不够您又说要将皇宫也一同扩建我们也是有心无力啊”
“有心无力?!一年之内你若是让寡人看不到崭新的长安街道寡人就拿你当木料把你砌到路上!!!”
“所有负责这件事的官吏全部处死埋在这路下!!!”
“臣遵命!!!”
阳成延脸色苍白急忙应允。
刘长眯着双眼他可没这么好糊弄国库内缺什么不缺什么自己是知道的这阳成延是个人才刘长设立新的部门让他来负责修筑可显然,原先负责这方面的官吏们是不太满意这个新机构的自以为被夺走了权力和利益各方不配合导致到现在为止新长安还只是在图纸上迟迟没有动工。
对这样的情况刘长也懒得去缓和各部关系增强阳成延权力之类的反正就一句话修不好全部都给你们弄死!看你们还配不配合看你们还敢不敢互相妨碍。
果然当刘长这么一说不只是阳成延其余的几个大臣脸色顿时也变了他们也不傻能听懂陛下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再敢拖延通砍头刘盈要是这么说他们还不会那么害怕可刘长这么一说他们就即刻魂不守舍了。
张不疑顿时看不下去了。
他严肃的起身大声说道:“陛下如此不可!”
“哦?为何不可啊?”
“陛下前往治理巴蜀半年有余这些人缺尚未动工陛下居然还要等一年再处置他们?不如现在就将他们全部斩首!换一批人来操办!”
刘长大喜拍手叫道:“你说的有道理啊!”
“廷尉!将负责此事的人全部拿下!即刻斩首!”
这暴君甚至没有半点的迟疑甚至是在他正式登基的第二天就很是随意的发出了第一個命令斩首。
“陛下!!!不可啊!!!”
召平急忙起身“陛下刚登基不易杀人可先看他们接下来的成效再做打算。”
三人在这里演了起来连陈平也不不由得轻轻点头这三人的演技是越来越出色了张不疑扮演的佞臣可谓是将佞臣的特点发挥到了极致而召平扮演的直臣也是演的深得人心演的最好的就是陛下了陛下演暴君这真的是演的太像了就是把要桀商封拉过来,估计都不如陛下这么像。
陛下这完全就是演出了新的高度,一代暴君活灵活现啊。
经过了这一番拉扯阳成延松了一口气可双腿还是软的至于那些从中作梗迟迟不想让阳成延有所成果的人更是吓得汗如雨下话都说不利索从生死线上走了一遭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刘长这才笑呵呵的看向了刘敬。
“你们推广农桑的事情如何了?”
刘敬只觉得背后发凉“陛下!!最迟三个月!三个月内定然就能办成!!!”
接下来就是汉初大臣的内卷现场了,没有人想见识一下大王的手段在刘敬喊价三个月之后顿时就有人跟上喊出了两个月随即就是各种内卷刘长只是笑呵呵的看着只觉得是无比的惬意。
这当皇帝可比当大王舒服多了。
当然主要还是当暴君比当贤君要舒服多了。
当刘长哼着曲走出宣室殿的时候外头人来人往近侍们拿着东西跑来跑去的不知在忙着什么刘长很是困惑即刻叫来了一个近侍问道:“今天是有什么喜事?你们怎么都如此忙碌?”
近侍瞪圆了双眼看了刘长许久方才怯生生的说道:“乃是高皇帝之忌日。”
“阿父怎么这样啊?今日乃是联登基的第一日居然还是他的忌日?他就不能改改时日吗?”
“联本来还想要操办宴席款待群臣如今你们都这么忙碌朕的宴席可怎么办啊”
近侍就当自己完全没有听到这些大逆不道的言语。
话是这么说的可大汉皇帝这一天并没有庆祝。
坐在祖庙内刘长没有像平日里那样的抱怨。
“你也没想到吧我当上皇帝了最不适合当皇帝反而当皇帝了”
“唉这当皇帝就是不一样啊”
刘长自言自语了片刻一换平日里那蛮横的模样以一个非常认真严肃的模样说道:“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当然你若是觉得我做的不好你也没啥办法还有你若是见到了神仙之类的就帮我给他们说一声,朕登基了希望他们不要不知好歹给朕风调雨顺否则就休要怪我刘长不客气了!”
“就这些事稍后他们说祭祖的时候哎都是些屁话文邹邹的我念着都不知道是啥意思"
“哦差点忘了帮我问候一下大哥齐国太远了我不好去祭拜你就把我祭的分一半给他吧”
刘长这模样完全不像是来祭祀的仿佛就是来找阿父聊天。
当他走出来的时候门口的甲士看向他的眼神都有些不对。
每一个皇子走进来的时候在这里都能听到他们的哭声哭的个悲惨,令人清然泪下格外感动祭祀仪式变成了哭丧比赛就看谁哭的最伤心哭的最动人当然庙不是谁都能进的首先你要姓刘如果你不姓刘那你认识刘长也可以进去张释之就曾被刘长下令走进来。
从刘盈到刘建再到刘章甚至是刘敬哪个进来的时候不哭呢?
唯独这位别说哭了门口的甲士常常还能听到他的愤怒谩骂声和放肆的笑声。
什么样的人会闲的无聊来祖庙里骂自家的先人啊居然还笑??
当刘长兴致勃勃的来到了长乐宫的时候阿母居然不在这里。
“阿母呢??”
“太后去了建成侯府。”
“阿母不让舅父过来怎么自己过去了?”
宫女迟疑了片刻“建成侯身体抱恙”
刘长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凝固了。马车停靠在了熟悉的府邸边上刘长走下了车整个马车都晃动了一下,刘长抬起头来绕着那灰色的墙壁一路看到了缺口那是长期被摩擦而形成的缺口直到现在建成侯也没有去修补建成侯家格外的奢华普通王侯之家都是比不上的唯独这缺口显得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