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红一脸诚恳地回答,昨日她去酒楼找一个小姐妹。后来江世霖叫她过去问话,她才知道他也在。至于今日她特意过来江家,是她觉得江世霖似乎有什么误会,她想过来澄清,她感慨堕胎的事,只是感慨那个小姐妹的遭遇罢了。
夏堇听到堕胎二字,这才意识到吕嬷嬷的提醒是对的。她只是告诉江世霖,她不小心流产,而江世霖听了杏红的话,误会是她故意堕胎。此时此刻,她恨不得追上江世霖,与他说清楚,她对他道歉,仅仅因为她内疚自己的不小心。她也很想要他们的孩子。
眼见着杏红低眉顺目地跪在自己面前,夏堇恨到了极点。她的解释,句句都是掩饰,一切都是她故意为之,她还装得这么无辜。回想自己嫁入江家后的种种,她自认与杏红并无矛盾,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恨上了她。因为嫉妒吗?她冷眼看她。
这一刻,她很想治罪杏红,可她不知道她是受幕后之人指使,还是出于她的主观意愿。最重要的,她并没有说错什么,而她也向江世霖承认了流产的事。若她处置了杏红,等江世霖回来,她要如何解释?现在的她,什么都不是重点,她首先必须挽回江世霖的心。
夏堇压着怒火,命小丫鬟带走了杏红,之后又把丁香叫进了屋子,问道:“刚才那个小丫鬟,怎么回事?”
“回三奶奶,她嘴上说,是过来送食材的,看到墙角的花儿开得很漂亮,所以就想摘几朵回去。前些日子也是她送食材过来。她是蘅安院的人,奴婢责备了她几句,已经放她走了。”
夏堇不相信巧合,更不相信所谓摘花之说。她问:“知道她父母是谁,和杏红有什么关系吗?”
“回三奶奶,吕嬷嬷已经去打听了。”
夏堇在房内大约等了一盏茶时间,吕嬷嬷回来禀告,小丫鬟的父母与杏红的家人虽然认识,但从没有什么往来,反倒是十几年前,她的家人和王婆子走得很近。不过大尤氏死后,王婆子潜伏在未明阁,他们就没了往来。之后王婆子来到池清居,并没有去找过他们。
夏堇听着她的汇报,暗自沉吟。江世霖一早提醒过她,王婆子忠心于他的母亲,会为他的利益不惜一切,但她未必忠心她。这段日子的相处,王婆子对她并无任何不妥。春桃和秋桐终日跟着她,也不见她对自己表现出任何不满。她一时吃不准,这件事与王婆子有没有关系,只能询问吕嬷嬷:“嬷嬷,你怎么看?”
“奴婢说不上来,但奴婢觉得,她定然知道杏红会与三奶奶说什么,这才躲在后窗偷听。不过奴婢确实找不到她或者她的家人与杏红往来的证据。”说到这,她停顿了一下,小声提醒:“三奶奶,故去的太太是三爷的母亲,王婆子是先太太留下的最后一个奴婢了。若是您有什么怀疑,恐怕得有确凿的证据,才能告诉三爷。”
“我明白的。”夏堇点头。沉默片刻,她懊恼地说:“相公十天后才回来……那件事,我一早就应该告诉他的……”
“三奶奶,等三爷回来,您好好与他说,三爷不会与您生气的。”
“我能感觉到,他真的很生气,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生气。”夏堇行至窗前,抬头望着天空,“我现在只希望矿上的事顺顺利利,他能早些回来。”她伸手轻轻按住小腹,叹了一口气。这个时候,她若是怀孕了,一切都会烟消云散,可她有预感,她还是没能怀上孩子。
夏堇在忐忑中等待着江世霖。江光辉和小潘氏并不知道流产的事,江家的一切都很平静,就连小尤氏也悄无声息。
五天后,一匹快马赶至江家,带回了江世霖去矿上途中,遇上劫匪受伤的消息。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