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谱允说道:“我倒觉得若是孩童男女共读亦无不可。”“萧兄糊涂”徐颖也跟着开腔“即便是孩童也当知道男女有别!”
去年底才逃到南昌的丰城秀才熊学萃说:“督师容禀自南昌钞关设立、广盐禁止北上之后吉安、临江两府盐价暴涨。那赵贼为了压低盐价竟然拨款补贴盐商。南昌钞关千万不能撤销假以时日仅盐价补贴就能拖垮赵贼财政。”
“胡说八道!”
家里经商的南昌举人周以旋怒斥:“私设钞关盘剥百姓此乃残民暴政也!”
熊学萃也怒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做生意。若不尽快平定赵贼江西危矣你家的产业迟早被反贼抢去!”
南昌举人章兆京加入争执:“南昌钞关不能复设榷税也当降回原定数额!”
说着说着就歪楼了不再讨论庐陵赵贼而是争论是否该增税。
朱燮元竟然不出声阻止静静聆听他们争吵从这种争吵当中获得的信息抽丝剥茧之后就能真正了解民情。
同时朱燮元心惊不已庐陵赵贼的施政完全就不是反贼做派简直把自己当成官府了。
他现在要剿灭的并非反贼而是一个拥有两府之地的小朝廷!
赵贼已经尽得小民之心就算能够将其斩杀今后官府若不施以善政恐怕尝到甜头的百姓还会造反。
等诸生吵得差不多了朱燮元终于再问:“谁当面见过赵贼?”
“晚生见过。”刘同升、萧谱允、陈鹤鸣等人纷纷回答。
朱燮元问道:“此人性格如何?”
众人苦思。
萧谱允说:“奸诈无比惯会收买人心。”
刘同升则讲述赵瀚攻占吉水县的故事说道:“此贼手段非常既刚正又圆滑行事极有章法而且能洞察人心。”
徐颖说道:“此贼非常清廉传闻他窃据永阳镇之后由于钱粮不足每日三餐只吃稀粥咸菜。霸占恁大地盘也未广置豪宅。甚至以身作则不纳姬妾不蓄奴婢家里只有几个签订短契的佣人。”
朱燮元顿时更加头疼他在川贵剿匪也是先摸清叛乱土司的性格。
那些造反的土司或残暴、或愚蠢、或冲动、或贪婪……不一而足全都有各种性格缺陷。
可这庐陵赵贼什么鬼?
乍听还以为是哪里来的清正大儒。
朱燮元又说:“吾知赵贼手下有三员大将一为镇守临江之黄幺一为镇守吉安之赵尧年一为总领水师之古剑山。此三人底细有谁知晓?”
巡按御史陈于鼎说:“在下曾微服私访反贼地盘对这三人略知一二。黄幺乃石匠出身擅长奔袭丰城第一次失陷便是此人所为。赵尧年名为赵贼族亲其实是赵贼的小舅子其名号多半是伪造的。至于那古剑山鄱阳水匪而已。”
“这三人性格如何是否有离间招降之可能?”朱燮元问道。
陈于鼎皱眉道:“这个嘛恐怕还得派出探子打听。”
朱燮元又问:“其麾下文臣如何?”
陈于鼎说道:“赵贼僭越称总兵其总兵府衙有八司两院。有庞冬新(庞春来)者掌吏治不知是何来历或为屡试不第之老秀才。有李邦华者掌兵事原为大明兵部尚书。有田有年者代掌工事原为大明袁州知府。其余官吏或为提拔之本地人或有改名换姓之官员。“
左孝成说道:“为赵贼掌管刑名之人叫左孝良是晚生的远房族亲。此人不过一贫寒秀才论诗书不如我也看不出有甚本事。赵贼倚仗他为臂膀可见没有真正的人才可用。”
接下来又有十多个士子报出自己认识的反贼官员。
朱燮元听得眉头紧皱突然说:“谁愿潜回赵贼的地盘不管用什么手段策反诸位的故交作为内应?”
全场死寂无人说话。
沉默良久萧谱允说:“可派家奴回去。”
“可以一试。”朱燮元并不抱希望派家奴搞策反工作实在是太没有诚意了只有傻子才会相信。
半月之后。
朱燮元同时软禁南昌知府、南康知府查抄出大量钱财之后把抄出的银子数额跟御史陈于鼎一起联名凑报朝廷。
这两府的事务暂由同知代理。
同时传令江西诸府在府库编列各县之名。县中赋税必须由知县亲自输送入库并且打上封条输送到布政司由朱燮元亲自拆验。府一级官吏只负责输送赋税无法真正经手钱粮——想贪银子只剩飘没这一个办法。
整顿吏治、安稳钱粮之后朱燮元才开始整编军队士兵的薪饷必须由总督亲自监视发放。
又制定军规数十条杀鸡儆猴一番江西官兵为之肃然。
接下来朱燮元突然消失给外界他在练兵的假象。其实是带着心腹和向导前往赵贼的地盘亲自勘察各种地形环境朱燮元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
赵瀚接到徐颖、王廷试发来的一封封密报感觉自己这次遇到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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