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为何事?”
刘李氏拉起自己的袖子:“我是赵司财(费纯)家的女佣赵司财的爹娘来了逼着我自称奴婢逼着我改姓我要辞工她就打我。”
“赵司财?”调解人员惊道“总兵府的赵司财?”
“就是那个赵司财。”刘李氏说。
“你等一下。”调解人员不敢做主立即跑去请县衙刑房的主事。
刑房主事听到汇报同样不敢做主又跑去找县丞陈文魁。
陈氏乃清江县第一大姓赵瀚出兵樟树镇时还在跟官军对峙期间陈文魁就主动来投靠而且给赵瀚军中捐赠大量药材。
陈家还捐赠了金疮药秘方对治理外伤有奇效可算是立下了大功。
陈文魁自己是秀才出身不但积极配合分田还再次捐钱捐粮捐药材。他夏天在清江县参与分田工作冬天又在丰城县参与分田工作一路考核全部为优等当地盘扩充到十三县之后此人被火速提拔为庐陵县丞。
不管是否政治投机这种人都必须大力提拔!
刑房主事说道:“这案子牵扯到赵司财要不要等县尊回来处理?”
知县下乡巡视春耕去了。
陈文魁拍案说:“卿相犯法与庶民同罪。照章办案即可哪用得着等知县回衙!”
陈文魁确实是个投机者他早早就中了秀才一直考到四十七岁都还没中举。赵瀚造反让他看到另一种希望于是捐献出近半家产(不含田亩)又兢兢业业做事果然快速获得提升。
他已经快五十岁了没有时间再蹉跎岁月干出的事情越大越好。
对别人而言这桩案子很棘手。对陈文魁来说却是一个获得名声和政绩的机会!
他家不但是大地主而且还是大药商他从小啥都不缺对钱财已经没什么兴趣。他的人生理想就是做大官能青史留名就更好!
“点班随我去抓人!”
陈文魁一声大呼浑身热血沸腾。
别说费纯就算庞春来、李邦华的家人犯事陈文魁也是说抓就抓的他早就已经摸清了赵瀚的脾气。
一路奔往费纯的宅第陈文魁越想越兴奋他要做包拯、海瑞之流!
看到一群衙役冲进家里费廪和凌氏都有些懵对官府天然的恐惧再次笼罩心头。
费廪哆嗦道:“我……我没有犯事。”
凌氏也点头哈腰赔笑道:“这位官爷我就是教训了自家奴婢官爷莫要听那恶奴颠倒黑白。”
“你可有殴打刘李氏?”陈文魁问道。
凌氏说道:“刁奴不听话我便教训了一顿。”
陈文魁立即大喝:“带走!”
夫妻俩稀里糊涂就被带去衙门由于太过害怕竟然忘了自己儿子是大官。
进县衙开始审案夫妻俩吓得同时跪下。
陈文魁哭笑不得甚至还有些失望他其实盼着费纯的父母暴力抗法如此方能显示出自己的铁面无私。
可堂堂“赵司财”的亲爹亲妈居然见到个县丞就跪下了……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
夫妻俩跪在大堂不停的磕头求饶。
“快快站起!”
陈文魁吓得连忙自己站起来让开审案是审案他可不敢生受费纯父母的跪拜。
衙役连忙将二人扶起。
很快主簿和刑房主事也来了主审官已经到齐。
陈文魁重新坐下说:“带原告刘李氏!”
刘李氏来到大堂静静站在一边。
“嗙!”
陈文魁一拍惊堂木说道:“原告刘李氏……欸你们怎又跪了?”
却是费廪、凌氏夫妇被惊堂木拍得膝盖发软下意识的齐刷刷跪下。这次不但陈文魁站起主簿和刑房主事也站起来躲到旁边不敢接受二人跪拜。
凌氏不但自己下跪还呵斥旁边的刘李氏:“你这刁奴见了官老爷还不跪下!”
刘李氏站着说道:“我儿是军中宣教官他常回家说人人生而平等跪天跪地跪父母就是不须跪当官的。”
接下来的审案过程费廪、凌氏全程被衙役架着否则他们还想下跪。
也没啥好审的凌氏被杖责二十由于她是妇人不用脱裤子挨打。并且看在费纯的面子上行刑时打得很轻。
另外须赔偿刘李氏三个月工资双方就此提前解除雇佣合同。
审案到一半费纯就闻讯赶来他不方便进去打扰待审理结束才走进大堂。
陈文魁立即上前恭敬作揖道:“赵司财得罪二老了。”
费纯心里当然有气冷着脸说:“陈县丞铁面无私在下佩服之至。”
陈文魁再次失望费纯居然不当场发作。
倒是凌氏咋呼起来她见陈文魁对儿子很恭敬顿时哭喊道:“纯儿你可要给你娘做主啊……”
“回去再说!”
费纯心烦得很忍不住呵斥亲娘。
(看到还有书友在讨论棉甲的事情。咱们按戚继光的说法棉甲可以防御四十步的火铳射击但三十步距离肯定被火铳打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