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这……”老五不知该说什么。费元祎强行压住怒火:“你去就说今日是个误会赶紧把人给老夫领回来。我院里的一堆奴仆若被长房那边扣一夜传出去像什么话啊鹅湖费氏必将沦为滑稽笑柄!”
老五连忙又往景行苑跑这事超出他的理解范围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解决。
儿子的奴仆把老子的奴仆扣下整个铅山就没出过这种事儿!
气喘吁吁跑到大门外老五喊道:“今日是个误会快快把人给放了。”
赵瀚在里头回答说:“今日恶奴擅闯景行苑不知有何阴谋我等无权放人须等少夫人回来处置!”
“你究竟是何人?”老五质问道。
赵瀚回答说:“吾乃大少爷忠仆。”
老五只能喊道:“老爷说了快快放人今日之事既往不咎。”
赵瀚惊讶道:“难道这些恶奴擅闯内院闺房竟是老太爷派来的?”
“自然不是!”老五哪敢承认。
赵瀚怒斥道:“既不是老太爷派来的老太爷又怎会说既往不咎?大胆刁奴居心叵测竟敢假传老太爷命令究竟想置老太爷于何地?你姓谁名谁还不快快报上名来!”
“我……你……”老五气得想吐血。
赵瀚讥讽道:“是不是被我拆穿真面目已经哑口无言了?”
“你……我……气煞我也!”老五疯狂跺脚无端背锅气血上冲几欲晕倒。
就在此时娄氏回来了。
不理眼前状况娄氏慢悠悠走来脸上没有丝毫愠怒。她行至院门前柔声说道:“我回来了开门吧。”
“咿呀!”
沉重的院门立即打开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娄氏说道:“户枢老朽该上油了这声音刺耳得很。”
赵瀚持刀抱拳:“夫人今日有恶奴擅闯景行苑已被我悉数拿下关在柴房。”
丫鬟冬福突然上前在娄氏耳边低语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复述一遍。
娄氏微笑嘉许:“瀚哥儿你很好。”
赵瀚回答:“分内之事。”
娄氏又对其他家仆说:“你们也很好。”
众家仆皆大喜赏钱肯定少不了的。
老五上前说道:“少夫人……”
“莫急”娄氏立即打断“此间事情我还没有理清一桩一桩的慢慢来。”
老五欲言又止终究没有说话。
娄氏突然呵斥:“来人将那吃里扒外的刁奴拖出来!”
谁吃里扒外?
当然是凌夫人!
就算不是也必须是因为她是老太太的人今天必须收拾一个给老太爷、老太太那边看。
凌夫人被拖到院中惊恐大呼:“夫人饶命冤枉啊!”
费纯亦是大惊连忙跪下磕头:“夫人你饶了我娘吧我娘没有勾结外人。”
娄氏对墨香说:“我问你这刁奴都有哪些罪状?”
墨香都不用念稿子直接张口就来:“我有一个账本细账便不说了零头也索性抹去。天启四年凌氏贪墨克扣四十七两。天启五年凌氏贪墨克扣七十九两。天启六年凌氏贪墨克扣一百二十五两……”
景行苑的总管事、凌夫人的丈夫、费纯的父亲费廪此刻并不在家中奉命到田庄收夏粮租子去了——费映环名下有田。
凌夫人吓得瑟瑟发抖疯狂磕头求饶。
“给我打!”娄氏怒喝。
费纯只能向费如鹤求救哭喊道:“少爷你救救我娘吧。”
费如鹤有些心软说道:“娘……”
“闭嘴!”
娄氏呵斥一声下令道:“狠狠的打打死打残无算!”
“啊……夫人饶命!”
凌夫人发出凄厉的惨叫声或许是疼得失去理智最后竟然喊道:“少夫人我可是老夫人的人你不能这样打死我!”
“打死给我打死!”娄氏愈发愤怒。
眼见凌夫人被打得皮开肉绽赵瀚上前提醒:“夫人好歹要给少爷留些情面。”
这话里的少爷既指费映环又指费如鹤。
只因凌夫人的丈夫是跟费映环一起长大的书童。而凌夫人的儿子又是跟费如鹤一起长大的书童。
娄氏发泄一通怒火听得赵瀚求情抬手说:“停下。”
凌夫人已经快昏死过去。
娄氏问道:“你可知罪?”
“知罪知罪。”凌夫人有气无力道。
娄氏又问:“你是谁的人?”
凌夫人哭泣着回答:“我生是少夫人的人死是少夫人的鬼。”
娄氏冷笑:“送去治伤。克扣院中奴仆的月钱半个月内你自己补上否则我就将你发卖出去!至于你贪墨的银钱我就不予追究了……凌夫人!”
“补上补上一定补上”凌夫人惊恐痛哭道“多谢夫人开恩多谢夫人开恩。奴婢不是什么凌夫人奴婢就是一个贱婢不敢再称什么夫人。不敢称夫人了我就是一个贱婢奴婢是一个贱婢。是贱婢真是贱婢……”
娄氏懒得再理会她吩咐道:“柴房里的恶奴都带出来我亲自送回拱北苑!”
一共十九个家奴被五花大绑着从柴房里全部押出。
娄氏对那些家奴说:“走吧随我去见老太爷。”
令众人散去娄氏只带一个丫鬟就迈步前往费元祎的拱北苑。
她站在院中喊道:“儿媳来给公公请安今有一些恶奴擅闯儿媳的内院。之前并不知是公公的人如今已审问清楚儿媳不敢擅作主张便带来交给公公发落。”
里屋传来费元祎的声音:“这些恶奴我自会处置。天色已晚你且回去吧。”
“儿媳告退!”娄氏行礼退出。
“嗙!”
里屋传来一声闷响却是老太爷又在砸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