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叹息一声道:“我很早以前就对家人说过,落在此人手中,惟求速死尔。”
何愁有笑道:“这是高见,一定要记住,如今啊,我大汉春和景明,政通人和,没有变化,就是最好的变化。
我前几日告诉过你,忘记前朝,看来你做的不错,只是做的有些过分了。
始皇帝的陵墓,对陛下来说最好不存在,不存在的东西就不存在什么纷争。
你守着始皇陵过你的安稳日子吧,没人会刻意的去找始皇陵,也不会有人去到处宣扬始皇陵。
我们所有人的意见很统一,那就是让人忘记始皇帝的存在,忘记始皇陵。
如此,你可明白?”
云琅瞅瞅逐渐化为飞灰的竹简道:“我希望我死之后,人们就会彻底的忘记始皇陵,让他静静的留在那座巨大的封土堆里。”
何愁有苦笑道:“这是我们对前朝尽的最后一份心力!”
云琅沉默片刻道:“且行且珍惜吧。”
何愁有继续苦笑道:“我们内斗不起,毕竟没几个人了,你最年轻,不用着急杀死我们。
十年前还有几个人可以轻易地杀死你,五年前至少还有四个人可以轻易地致你于死地,现在,只有老夫有这个把握。”
“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云琅死死的看着何愁有道。
何愁有长叹一声道:“杀死你是最坏的结果。你是老夫这么些年一来看到的第一个不贪图始皇陵陪葬器物的人。”
“你们连这个都查过?”
何愁有摆摆手,用脚将那些暗红色的小块竹炭全部碾碎,又把茶水泼上去,这才道:“满大汉的人中间,你云氏是被调查的最多的一个家族。
老夫算一下啊——陛下调查过你四次,公孙弘调查过你三次,阿娇两次,长平两次,董仲舒一次,主父偃一次,张汤的查验依旧在继续,至于老夫,就亲自执行过两次查验。
你以为你家的大女是如何回到你身边的?你以为只是一夜风流,没想到会蓝田种玉吧?
如果不是老夫心细如发,你哪来的大女可以四处炫耀?
还有啊,你跟一个侏儒,一个绣衣使者都能扯上关系,这让老夫大为吃惊啊。
说说,你到底要干什么?”
“侏儒?”
“对啊,上林苑点兵,你杀了公孙进,陛下囚禁你于土山,你被一个侏儒羞辱的凄惨,陛下才没有进一步的惩罚你。
说来奇怪啊,那个侏儒连捷被你的战马踩踏的很惨,一路上对你诅咒不绝,偏偏在去年的时候借着骨头断了的机会,要求出宫。
他这样的人出了宫,无依无靠的如何会有活路,老夫就多问了一句。
看他言辞闪烁,就动用了一些手段,才知道他离开皇宫竟然要去投靠你家,这是什么道理呢?
还有啊,一个废职的绣衣使者,你要来做什么?还通过你的姘妇家臣达到目的,你到底要干什么?”
云琅敲着脑门道:“还不是为了始皇陵,我家里必须有各种各样的人才,如此才能建立起一个严密的防御体系。
对了,你不问我还要问你呢,那个高世青原本也是我看好的人,你把他带走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人我以后还能不能用?”
何愁有轻笑道:“相见不如不见,人家现在好歹也是一方侯爷,你准备用什么身份要求他帮你?”
“一个盗墓贼……”
“就是这个盗墓贼让主父偃彻底没了活路,多余的话你别问,知道了皇家密辛多了,下场就只有走我的老路。
反正啊,那个高世青,就是一个喜欢搞事情的人,是一个很大的麻烦,以后见到他,都要躲远!”
云琅见何愁有有了送客的意思,就抱着侥幸的心理问道:“现在还有谁在查探我?会不会已经结束了?”
何愁有古怪的看着云琅笑道:“从未停止过,何来结束一词?”
“我以后还怎么去始皇陵啊……”
“忘了始皇陵,忘记他,永远的忘记!”
何愁有阴测测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