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几人来到隔壁院于三已进去招呼常在印带人出来。常在印恭敬问道:“东家台子怎么搭?”
朱浩道:“不用太大这样吧就搭个八仙桌大小的台子武戏不但要看功夫还要看唱腔我来清唱一段请二位仿照我的唱腔跟着唱顺带摆出身形台姿以你们自己的方式你们看如何?”
此时父子二人虽然知道朱浩是东家却依然有离开的想法。
眼前这些人关系太乱之前想加入龙班主的戏班是看其班子不大但能排好戏觉得有前途。
可眼下的混乱局面却让大汉觉得这种内部构架不清不楚的班子毫无前途可言。
“小当家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
大汉婉拒朱浩的好意。
朱浩笑道:“别忙着拒绝哪里表演不是表演?想扬名立万一点冒险的勇气都没有吗?”说到这儿他扬了扬手里的碎银子“这钱就不当什么签约费了只算是彩头只要你们唱得好便可以拿走。”
经朱浩这一说大汉犹豫了。
对行走天下的街头卖艺人来说钱财是最可靠能傍身且带来稳定生活的好东西。
朱浩道:“我先唱你们听着让两个戏班的人做个见证!”
没等父子二人拒绝朱浩已自己跳上临时搭建的台子。
朱浩作为戏班东家戏本是他写的之前的唱腔也是他教的但他真没有登台表演过。
眼下虽然只是个临时戏台但朱浩手下两个戏班的人都把练功之事放下跑到院子里看热闹也是都知道朱浩水准不低想看看东家到底有何等才华能以小小年岁撑起安陆一地的梨园行当。
朱浩上台摆开一个武生的架子但仅仅只是具备个形而已。
口中唱道:
“蓝脸的窦尔敦盗御马。
红脸的关公战长沙。
黄脸的典韦白脸的曹操
黑脸的张飞叫喳喳”
不过是最简单的说唱脸谱的几句歌词无须计较窦尔敦是谁这位乃是明末清初的人物只需要关注唱腔即可。
这段最适合武生来表现身形台姿朱浩便拿来当作考核题目。
如果说之前父子二人对朱浩还有所轻视可当听朱浩在小戏台上唱出这几句那唱腔和形、意可就非普通戏班中人能比。
“好!”
围观的两个戏班的人当然拍手称赞。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以后要是把这唱腔、唱词用到戏台上那还不赢它个满堂彩?尤其表演者还是东家就算唱得再差那也要叫好啊!
否则还想不想在戏班混了?
朱浩唱完从台上跳下来笑看父子二人:“你们能唱吗?”
大汉点头:“小当家的唱腔与我西北边地的唱腔有异曲同工之妙在下可以一试。”
朱浩会心一笑。
京剧本来就糅合了很多地方戏曲其中高亢的部分就来自于秦腔这大汉一听就从中找到西北唱腔说明戏路对上了。
于三在旁提醒:“你上去唱可是要拿出武生的派头只是嘴上轻飘飘唱两句那就没趣了!”
大汉感觉自己被人轻视一提长刀飞身一跃便上了一米见方的台子身姿轻盈可当落在戏台后身形又稳如磐石随即抡起手上的长刀舞得虎虎生风而后便以他的唱腔把朱浩的词给唱出
乍一开口嗓音比之朱浩洪亮十倍有余。
别说周围看热闹的就连河对岸都能听到。
他手上功夫更是不得了一边唱一边耍大刀尤其唱到“红脸的关公战长沙”时更是没来由气势大涨让人感觉如果他手上真的是关公的青龙偃月刀挥舞之下必定能斩下敌人十个八个首级。
这一段没几句当大汉唱完亮出身形台姿停顿伫立一片安静台下一个叫好的人都没有。
所有人都看向朱浩似乎只有朱浩才有资格当评判。
“好好好不服都不行龙班主看来你没眼光啊这样的好手不招揽到身边真是戏班一大损失这彩头给得值。”
朱浩不是那种喜欢耍赖之人人家唱得就是好给点碎银子争取收到手下做事何乐而不为呢?
眼见大汉从戏台上跳下朱浩把碎银子奉上大汉却没有马上收下。
朱浩问道:“敢问二位高姓大名?”
大汉回答:“我父子二人祖籍延绥本是军户鄙姓关。”
朱浩恍然。
难怪唱到关公的部分格外有型延绥镇妥妥的陕北秦腔发源地又是关家人唱到祖宗的好戏能不卖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