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万简道:“说来惭愧这件事涉及家中纷争请京知县行个方便我朱家自当感激不尽。”说着拿出一份拟好的契约交给京钟宽。
京钟宽本以为对方是来送礼的才给了好脸色一看对方是来找自己办事心中顿时不悦等看过上面的地址更觉得熟悉这不就是自己进城第一天前去拜访过的儿子同窗朱浩家的铺子?
旁边县丞走过来本要把契约拿去办理京钟宽却做了个“暂停”的手势转头好奇问道:“朱乡老这宅子好像是忠义将军家的不知忠义将军”
朱万简笑呵呵道:“乃是舍弟。”
“哦。”
京钟宽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冷笑继续装糊涂“忠义将军为国捐躯朝廷特赐予田宅奖励难道是他没子嗣传承所以朱家要将其收回?”
朱万简一听心中来气。
我弟弟的家产凭什么要让他儿子继承?明明应该是我这个兄弟继承啊!
朱万简道:“舍弟没有子嗣可怜啊可怜”
这就是欺负京钟宽不是本地人以为京钟宽不知朱家内部恩怨纠葛纯属欺生。
京钟宽惊讶地问道:“可为何本县听说忠义将军不但有子嗣名字叫朱浩且有遗孀需要抚恤”
朱万简顿时露出一种“一看你就不知情”的浮夸表情眯着眼把头侧向一边用余光瞥向京钟宽:“没有的事京知县从何听来的流言蜚语?我家的事能不比阁下清楚?”
这架势
连一旁的县丞都看不下去。
县丞提醒:“朱二老爷县尊进城当日就曾去拜会朱三夫人对于朱三夫人的家境状况了如指掌。”
京钟宽其实想说的是我儿子跟朱浩一起在王府读书每次回来都听他提及朱浩最近儿子还提出让朱浩进县衙来读书
你还真当我对本地情况一无所知?
朱万简听了县丞的话有些恼羞成怒。
感情姓京的早就知道我弟弟有儿子故意呛我是吧?
居然还有脸问我弟弟有没有子嗣?
朱万简态度转而变得冷漠:“舍弟他的确没有子嗣那孩子指不定是野种我朱家才不会认呢。”
京钟宽一听就分辨出朱家到底是什么货色笑了笑道:“朱家恩怨本县不加干涉但既然明面上有子嗣那就得尊重原主的意愿不知是朱三夫人同意将田宅转回到朱家还是朱浩本人?过籍契约可有带来?”
“人跑了!或去偷汉子了!田宅地契也被她带跑了!朱家是怕本属于亡弟的财物被外人窃走这才来官府办理过户!”
朱万简越发不耐烦了信口胡诌一点都不知什么叫家丑不可外扬愣是编造弟弟遗孀的劣迹横加污蔑。
县丞又听不下去向京钟宽解释:“朱三夫人平时待人接物很是平和在街坊中多有贤名。”
京钟宽道:“既没有契约还是找乡老坊老做主本县不好干涉地方事务否则外人以为本县帮人窃夺孤儿寡母财货于官声不利朱乡老请回吧!”
朱万简一拍桌子起身怒斥:“姓京的你什么意思?莫非不给我朱家面子?”
之前朱万简还觉得自己能应付场面事但现在刚遇挫便暴露本性。
京钟宽也不怒笑盈盈道:“给不给面子咱也要照规矩办事要么有契要么乡老坊老一起前来做个公正要是各方都觉得妥当那本县也不会横加干涉只是现在一切手续都没有让本县来为朱家出头恐怕不合适吧?
“本县前任申知县的经历本县也有耳闻朱乡老不会是想让本县步他后尘吧?来人送客!”
这次京钟宽不再客气。
伱锦衣卫名头再大那也是虚的我一个只干半任的代理知县怕你个球!
就算你朱家不使绊子我仕途也不会顺当给我多少好处让我给你当出头鸟?
随后朱万简就被吏员和衙差“请”出县衙大门。
刘管家等候半晌见朱万简气冲冲出来急忙上前问询:“二老爷田宅过户之事”
就在此时县衙里出来两名衙差愣是将朱万简刚才派人送进去的两口箱子又给搬了出来。
抬进去的时候是四个人抬的出来时候只需要两个人用手抱着就行。
衙差都有些不屑这箱子并没多沉就算没打开看也大概猜到里面没啥值钱玩意儿。
朱万简怒道:“那个知县不识好歹回头定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刘管家其实不用朱万简说光看衙差的反应就能看出一丝端倪。
他用可悲复可怜的眼神望向朱万简好似挑衅一般:你怎么给他颜色瞧?
“二老爷其实就是跟县衙通个气县衙若是不肯相帮找坊老乡老把话说清楚三夫人都携子潜逃了过户本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您何必要跟知县老爷过不去?咱还是赶紧回去跟老夫人禀报寻找补救之法!”
说罢刘管家便要去赶马车。
朱万简正觉得颜面扫地需要找个地方找补闻言手一挥:“要回你回老子还有别的事做以后进县衙这种破事谁爱进谁进老子还不干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