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松道:“乃是袁长史亲口吩咐下来的你们东院中人手脚不干净频频丢失物品这次可是抓了现形另外过去半年进购木料的账目对不上这件事回头再查。”
陆松显然不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
他的话有两层意思一个是这几个人手脚不干净该打。
第二层就是警告侯春你要是为他们说话那回头查账出了问题你可别怪我手下无情。
侯春一听有些发怵乖乖地退到一边不再给几个手下说话。
朱浩本是局外人环视一圈后突然察觉不对劲的地方。
昨夜刚听到尖毛镢和那个杀猪叫的家伙商量怎么对付他第二天此人就被检举手脚不干净还被拿脏会不会是有人暗地里保护他?
朱浩不由想到昨夜那个躲在夹墙探听消息之人再看陆松身形嘿说起来还真有几分相似。
里面执行杖刑的侍卫打了二十棍子便撤了下来。
陆松带着人出来看到门口站着的朱浩不由微微皱眉明显不太想直面朱浩招呼人手就要离开。
朱浩走过去笑着打招呼:“陆典仗我是陆炳的朋友我叫朱浩我祖父是锦衣卫的朱千户。”
陆松没想到朱浩跟他打招呼的方式如此“特别”就在他想摆摆手把朱浩赶走时朱浩突然凑近低声道:“我有涉及令郎安危的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你看今晚方便吗?我等你!”
说完朱浩先一步跑开。
倒是把陆松整懵了。
“头儿那小子说啥?”
陆典仗旁边走过来个汉子问道。
陆松打量他一眼道:“一个孩子能说什么?”
汉子笑了笑不再多问陆松的脸色则不太好看明显朱浩对他所说的话令他内心产生波澜。
当天黄昏时一切如旧。
朱浩先到厨房那边一起吃了饭尖毛镢等人也都回来了他们一早出去到城外的王庄做工而之前被打的三个人已经被抬回家养伤。
“肯定是有小人暗算咱们在王府干活这么多年一直都好好的怎会出这档子事?李爷这口气咽不下啊!”
尖毛镢义愤填膺。
大喜作为“二狗腿”的另一个一拍桌子道:“定要给他们个教训请侯爷务必把事捅到内院去!”
李顺把酒杯放下冷笑道:“人家乃是正经的王府家兵你们算啥?赶紧吃饭吃完散了家里婆姨孩子闹腾的就及早回去治治免得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不然找个地方规规矩矩蒙头睡觉这几天晚上院子一律上锁风头上谁闹事治谁!”
李顺作为这群工匠的头目感觉眼下他们正被人针对连每天晚上赌钱的节目都取消了。
如果这群人不赌钱东跨院的小门可出不去朱浩本来琢磨晚上试着偷跑出去探探地形现在看来没戏了。
朱浩回到库房院子。
来到自己的房间点燃桐油灯又把书包里朱娘给他准备的一包蜡烛拿出来。
朱娘为了让儿子晚上不觉得孤独为朱浩准备了九根蜡烛意思是朱浩一晚上点一根蜡烛很粗一根只要火头正常能烧近两个时辰加上桐油灯朱浩想每天上半夜都有灯光照亮都行。
在这年头已算是非常奢侈的事。
朱浩本想拿起书本来看一看但始终静不下心。
他心中想的是晚上陆松是否真的会来赴约当时说了涉及陆炳的安全陆松暂时就这么个儿子次子陆炜还没出生他心中应该明白朱浩身为卧底的身份难道会对他的话无动于衷。
一直临近半夜外面传来脚步声陆松终归还是来了。
“邦邦邦!”
轻微的敲门声响起。
朱浩其实早在墙头上看到了他小心翼翼下来把门打开陆松手上提着个没点烛火的灯笼腰间挎着佩刀这对朱浩来说同样危险。
万一陆松要杀人灭口呢?
“陆典仗你终于来了我已等候多时。”
朱浩微笑着打招呼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陆松自行把门关好转过身时目光环视屋子一圈神情略微有些紧张。朱浩笑了笑自行前去把桐油灯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