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连续几日的训练,家丁们虽然距离训练有素还有很远的差距,但至少对于展禽的命令,已经有了一种近乎本能的反应。当展禽的声音响起,所有人几乎是下意识的行动起来。虽达不到有条不紊,但至少每人都明白自己的职责,不至于像无头苍蝇般四下乱撞。
然而站在高台上的展禽,却轻叹了口气,低声道:
“时间还是太短了啊!”
听见展禽感叹,谢左也忍不住心下叹息。是啊!时间太短了呢!若是再有足够的时间,不说家丁们的训练度能达到什么模样,至少自己可以多经历几次任务,哪怕每次只能获得两成的属性丹,大概也能堆出一支精英小队出来了吧!
当然,现在说什么都是枉然。因为视线的尽头,已经出现了一条蜿蜒的火龙,渐行渐近。在夜色的映衬下,火龙队伍虽然参差不齐,但绵延里许的长度,也营造出一股狰狞的气势出来。
当火龙的头部蔓延到村口位置时,谢府大门被陡然敲响。这是前方点火的家丁赶了回来,满脸惊惶的他甫一进门,展禽的声音已然在头顶响起:
“上来说话!”
那家丁三两下爬上高台,在展禽的示意下汇报:
“贼人众多,没敢靠近细数,只是点了一下火把数量大致在百六左右。贼寇的速度不算快,至少比俺们寻常走山路要慢一些。用展执事教的观测之法,贼人队伍中应该没有马匹、骡子之类的大牲口……”
随着家丁紧张中带些颤音的叙述,谢左也算大致了解敌情。虽然对展禽关注行军速度、牲口等数据有些迷惑,但他清楚作战指挥是展禽的专业,自己最好不要多嘴,犯外行指导内行的毛病。这种时候,各司其职,做好各自分内之事才是正理。
谢左深吸口气,轻声对展禽道:
“展兄,敌人已至,小弟这就去往小道守御。此间便全赖展兄主持大局了!”
展禽转过头,深深地看了谢左一眼。对于这位少主,他渐渐生出些看不透的感觉来。
一开始,展禽的加入,仅仅是出于单纯的报恩思维。在这个孝悌为先、讲求忠义的时代,为报母恩舍身以报,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等认了谢左为主,才发现谢府已是危机重重。不过这样也好,非危局无以报厚恩,大不了就是豁出一条命去,作为多年沙场百战余生的厮杀汉来说,早有随时赴死的觉悟。
但当接触以后,展禽还是很快喜欢上这位少主的处事风格。完全没有一般大户公子哥的纨绔、傲慢习气,反倒是异乎寻常的平易近人,对自己也是礼敬有加。话说人活一世,不就求得一个尊重吗?主家待自己如此着重,展禽也很自然生出一股士为知己者死的情绪来。
不过有一件事很是奇怪,这位少主时常会有些神叨叨的表现,神神秘秘不知做些什么,好像跟什么“仙丹”有关。而更奇怪的是,似乎身边亲近之人对此不但不阻止,反而推崇备至。若是谢青衣这样的半大小子容易蛊惑也就罢了,但连老于世故的老管家也是如此,就颇有些耐人寻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