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萱萱张大嘴巴,抑着嗓子“咦”了一声,竟然真是靠听力找过来的!
秦晅听到动静,不满意地皱了皱眉,循着自己走过的足迹过来,牵住她冻得冰凉的手掌,大步往前走去。
大约是斜坡的缘故,这地方的积雪没山崖的厚,邵萱萱甚至觉得自己有些跟不上秦晅的步子。
那么笃定,那么理所当然,仿佛生活在这世界本来就不需要有视力的。
本来就不需要?
邵萱萱悚然一惊,心道,难道他以前是个瞎子?
随即又觉得自己想多了,他功夫那么好呢,一个瞎子,哪儿来这么大能耐?
又行了近一个时辰,秦晅终于停了下来。
邵萱萱已经累得快瘫倒了,一屁股坐下来,捂着眼睛抱怨:“现在知道后悔了吧,哪儿有河,搞得跟自己来过似的,我早说了回去吧?没准刘简他们都找到那儿了!”
秦晅不答,只是开始清理脚下的积雪。
邵萱萱半天没得到回应,还以为他爱面子不肯承认自己失策,等了半天却只听到连绵不绝的沙沙声,这时就有点坐不住了,忍着刺痛睁开一只眼,赫然发现秦晅已经清理出不小的一块空地来。
地表白蒙蒙地折射着太阳光,明显是大片的冰面。
眼睛又开始掉眼泪了,她连忙闭上,心里却惊疑不定:难道,下面真的有河?
很快,她就听到了冰面被凿动的声音。
一声一声,有力而规律。
她藏在袖子里的手指头抓紧了衣料,风把马尾辫吹得拍到脸颊上,也忘了拨开。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终于,她听到了冰面碎裂落入水中的声音。
她不由自主地睁开眼睛,正看到秦晅将撕开的衣摆搓成长绳浸入水中。
“你做什么?”
“做个现成的鱼叉——难得找到地方,不捉些鱼,你还想回去吃那些苔菜?”
邵萱萱极了,又怕真的成了瞎子,隔几分钟便睁开一只眼睛瞄上几秒。
秦晅的办法说来其实也不难,就是把绳子冻成棍子,靠着超高的直觉和手劲把水下的鱼叉住。
至于为什么不用刘简的办法,想是因为洞开的太大了。
一大活人都能横躺着掉下去了,也不知他刚才是怎么砸出来的。一条接一条的活鱼混着淡淡的血腥味被摔入积雪中,没多久就被彻底冻住了。
一条鱼,两条鱼,三条鱼……自始至终,秦晅都没把蒙住眼睛的布条拿开。
邵萱萱一边摸索着把冻鱼扒拉到一起,一边忍不住问:“你以前,是不是捕鱼呀?”
秦晅的手顿了一下,“呵呵”干笑了两声。
据说每一个“呵呵”后面,都隐藏着一句“傻逼”。
邵萱萱不甘心被“骂”,十分自然地也回了他一声“呵呵”。
秦晅干脆把手里的活鱼直接朝着她身上扔了过来。
邵萱萱听声辩位的本事弱多了,好在飞蝗石已经练得不错了,应激反应似的就把手里的冻鱼给甩了出去。
两鱼相撞,冻僵的那条依旧僵硬着,活泼扭动的那条不动了。
邵萱萱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受害鱼横尸冰面的惨状。
鱼眼睛都被冻鱼的尖嘴给捅出来了!
不知不觉,她也学了不少血腥技能了。
秦晅光听动静就知道发生了什么,挑刺地评价道:“出手太早了,位置也太高了,若是暗器,你必然就拦不住了。”
谁会拿鱼当暗器啦!
邵萱萱捂着又开始流眼泪的眼睛满腹牢骚,正想要开口抱怨,猛听得又是一声重物破空声。
还来!
她手里只剩下鱼鳞了,太轻扔不出去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