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琉璃的动作一顿,也显得有些遗憾:“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我们了。怎么,你觉得难受?是不是不忍心这样对待苏天蔻?”
“任何意图伤害你的人,杀无赦。”楚凌云坐起身,淡淡地笑着,“我是怕你不忍心。”
“我?”端木琉璃笑笑,虽然温和,却隐含尖锐,“凌云,高傲如你,不觉得苏天蔻的条件对你的伤害更大吗?对我而言,凡是意图伤害你的人,同样杀无赦。在这种事情上,我可以比你更狠。”
苏天蔻的条件无疑把楚凌云当做了生育的工具,这种侮辱普通人都未必能够坦然接受,更何况是高傲不可一世的狼王?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楚凌云瞬间笑得分外动人:“苏天蔻永远都不会知道,为什么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毫不犹豫地认定了你。”
想起刚才苏天蔻曾经问过这个问题,端木琉璃反倒有些好奇:“为什么?”
“因为你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会首先考虑到我的感受,并尽量顾及我的感受。一个对我如此用心的人,我怎会不动心?”楚凌云看着她,目光温柔得仿佛秋水,令人心醉,“琉璃,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在蔷薇盛会上见面,我曾与你单独聊了几句?”
端木琉璃点头:“记得,怎么了?”
楚凌云笑笑,脸上写满回忆:“那个时候我还坐在轮椅上,而你站在我的面前,可是当你发现我必须仰着头才能与你对视,你便自然地蹲下了身子,好让我的视线与你平行,甚至略高于你。告诉我,当时你是怎么想的?”
端木琉璃倒是没有想到他居然注意到了这个小小的细节,并且直到今日还记得,不由浅浅地一笑:“没有人喜欢仰视别人的感觉,尤其你还是一贯高傲的狼王。那时你虽然身有残缺,却依然有你的骄傲,更值得任何人仰视。”
楚凌云笑了,笑容越发动人:“看到了吗?这就是我死心塌地认定了你的原因。即便那时的我一身残缺,你仍然看得见我的骄傲。可是天蔻,却只会因为我残废的右腿恶心欲呕。琉璃,你永远不会明白当时你那个外人看来微不足道地动作给了我怎样的感受,而我也是在那一瞬间明白,你,就是我想要的人。”
端木琉璃笑笑:“人与人是不同的,你不能要求每个人都能像我一样看你。”
“是,我知道。”楚凌云点头,“所以对于天蔻的态度,我从来没有任何怨怪,但我知道,从她眼中流露出厌恶和恶心的一刻起,我跟她之间再无可能。”
端木琉璃依然微笑:“或许苏天蔻从来不知道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她不懂你。既如此,何须怨怪?我们只做我们该做的。”
“好!”楚凌云慢慢点了点头,立下铮铮誓言,“琉璃,为了你,我要还东越国一个太平盛世!为了你不受任何伤害,我可以不择手段,有任何后果……”
端木琉璃笑得温柔:“我们一起承担。”
楚凌云搂她入怀,呵呵地笑着:“我本来就要这样说,你抢什么?除了你,谁还有资格陪我承担一切?”
端木琉璃忍不住笑出声:“就这么说定了!对了,昨晚你那么一闹,所有人都会知道你已经归来,你猜接下来会怎样?”
楚凌云顿时满脸深思:“这个嘛……”
砰砰砰……
房门突然被敲响,跟着是秦铮的声音传来:“王爷!”
端木琉璃忙挣脱他的怀抱,整理了一下略有些凌乱的衣衫。楚凌云不满地哼一声:“怕什么?又不是外人。进来!”
秦铮推门而入,一脸义愤填膺:“王爷,王妃,查到了。”
楚凌云点头:“说。”
“原来真的是二皇子的诡计!”秦铮愤愤地说着,“几个月前,二皇子秘密召集朝中数位重臣,说必须想办法把你引出来,才能将你剿灭,永绝后患。然后他们悄悄把皇上藏起来,再发出消息说皇上已经被你害得毒发身亡!因为国不可一日无君,再加上需要有人出来主持大局,好为皇上报仇,那几位大臣便故意一致拥戴二皇子登基做了皇帝。他们认为只要你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回来看个究竟,到时候正好落入他们的圈套!”
楚凌云多少有些意外,继而淡淡一笑:“没错啊,我听到消息之后,的确立刻赶回来了,所以他们的计划成功了。”
“也就是说,二皇兄登基是假的,是他与几位大臣联手演了一场戏给你看。”端木琉璃接着开口,“那么如今你已经现身,他会不会立刻脱去王冠龙袍,告诉世人真相?”
楚凌云摸着下巴,脸上充满玩味的笑容:“这可就难说了。说不定他做皇帝做上了瘾,舍不得脱了呢?”
“由得他吗?”端木琉璃皱眉,“没有传国玉玺,他根本不算真正的皇帝。”
楚凌云沉默片刻:“我现在最好奇的,是二皇兄跟父皇之间究竟有什么约定。”
端木琉璃一怔:“他们?什么意思?”
楚凌云叹了口气:“二皇兄虽然用剧毒控制了父皇,但传国玉玺还在父皇手中,二皇兄不会杀他。那么,还有什么能让父皇不得不亲口指认一切都是我所为呢?是二皇兄许给了他什么好处,还是答应了他什么条件?”
两人闻言各自沉吟着,片刻后,端木琉璃突然想起了当日楚天奇中毒昏迷之后醒来时,曾经在纸上写下的那些话,不由眼睛一亮:“会不会就像父皇所说的那样,如果他不指认你,二皇兄就会杀死后宫所有的嫔妃、皇子、公主?父皇肯定知道他已练成了日月神功,连你都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二皇兄绝对做得到。”
楚凌云不由点了点头:“有可能,也就是说父皇打算牺牲我一个,保住他全家。”
“你不是他全家当中的一员吗?”端木琉璃不由冷哼一声,“夫君,你也太惨了吧?所有人之中就属你功劳最大,到头来父皇居然首先选择牺牲你?”
楚凌云忍不住又叹了口气,满脸惨兮兮:“就是因为我功劳最大才遭人妒恨,树大招风不懂吗?”
端木琉璃当然懂,只好为自家夫君掬一把同情的……汗:“可是然后呢?如果二皇兄真的可以借这个机会除掉你,接下来他会怎么做?给父皇解毒,继续让父皇做皇上,还是千方百计得到传国玉玺,干脆把父皇害死,自己坐拥天下?”
楚凌云眉头一皱:“二皇兄会不会干脆把父皇害死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恐怕是不会让父皇彻底恢复正常的。依我看,他会继续让父皇不能言不能动,保持只比死人多口气的状态。”
端木琉璃转念一想,深以为然:“没错,如果父皇恢复正常之后摆脱他的钳制,把真相说出来或者调转矛头对付他,那可就麻烦了。虽然没人杀不了他,但一个弑君篡位的人怎能得到民心?不得民心,如何得天下?”
也就是说,即便楚天奇能够保住一命,后半生也只能如此半死不活,挨一天算一天。等到他离开人世之时,就不得不把传国玉玺交出来了,除非他想让他的子孙后代每一个即位者都名不正言不顺。
而如此一来,即便他还拥有一个皇帝的空名,实权也会全部落到楚凌霄的手中,楚凌霄,才是真正的无冕之王!一旦他彻底玩完,楚凌霄仍然是众望所归的皇帝。
所以,虽然暂时楚凌霄只能享受皇帝的实权而无法得到皇帝的头衔,但只要他耐心等待,那不过是早晚的事。何况既然已经相当于得到了整个东越国的天下,这龙冠早一天晚一天戴到头上有什么区别呢?
咬了咬牙,秦铮不由一声冷笑:“二皇子还真是把一切都考虑得很周全啊!可是二皇子真的会放过他的嫔妃和子女吗?万一他担心事情败露而杀人灭口……”
楚凌云摇头:“目前暂时不必担心这一点,毕竟二皇兄的目的还没有完全达到,更重要的是我还活着,如今他所有的精力恐怕都拿来对付我了,暂时还顾不上理会其他人,否则他不是早把五弟给害死了?所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配出解药,只要解了父皇的后顾之忧,真相才有可能大白于天下。”
提起这一点,端木琉璃不由皱了皱眉,沉吟着说道:“凌云,我觉得你夜探皇宫倒不如大白天去更有把握,毕竟很少有人能够想到你居然敢大白天潜入宫中晃悠,更重要的是那个时候二皇兄正在上朝,你更容易接近五弟而不被任何人察觉。”
楚凌云立刻点头:“好主意!秦铮,去告诉苏天蔻,今晚不去了,明日一早再随我入宫!”
秦铮答应一声转身而去,走到门口却又回头:“对了王爷,我刚刚接到咱们的人传来的消息,说安紫晴已经猜到五皇子可能出了事,要死要活地非要回来看看,他们快拦不住了。”
楚凌云眉头一皱:“告诉安紫晴,如果她想害死五弟,尽管回来,没人拦着她。否则就乖乖呆在那里,先保住自己的小命,说不定还有跟五弟团聚的那一天!”
秦铮点头,接着离开了。看着他的背影,端木琉璃倒是有些好奇:“秦铮的本事不小啊,那么短的时间,怎么查到那几位大臣跟二皇兄的阴谋的?”
“我教过他紫瞳诱惑。”楚凌云笑笑,“虽然他笨得要命,只学到一些皮毛,但用来对付那些大臣绰绰有余。当然,如果遇到二皇兄,他必死无疑。”
“别那么刻薄好不好?”端木琉璃瞅他一眼,“秦铮哪里笨了?明明就聪明得很。而且据我所知,你所谓的皮毛怎么也得有好几成的功力吧?”
楚凌云嘿嘿一笑:“知我者,琉璃也!其实那小子的确不笨,紫瞳诱惑的威力能发挥出一半了。”
端木琉璃嗤笑一声:“不说这些了,粥都凉了,我再去给你热热。”
看着她离开,楚凌云不由摸了摸肩头的伤,片刻后挑唇一笑:二皇兄,其实我们的较量才刚刚开始,对不对?
“臣等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二日朝堂之上,群臣跪拜见礼,山呼万岁。然而奇怪的是,头都磕到地上了,却迟迟未能听到楚凌霄的回应:这位帝王又是哪里不爽了,怎么不恩准咱们平身?
王座上的楚凌霄脸色深沉,目光阴冷,环视一周之后才淡然开口:“众位大人请起。”
众人松了口气,谢恩之后各自起身,分立两旁,耳中已听他接着说道:“各位大人想必已经得到消息,三弟已经出现,本王也该脱去这王冠龙袍了,从此之后各位大人仍然称呼本王一声二皇子便罢。”
此言一出,大多数人自然忍不住大吃一惊,更多的却是疑惑不解:什么意思?狼王出现与皇上脱去龙袍有什么关系?不过因为太过震惊,反而无人开口说话,只在心底各自揣测。
而当日与楚凌霄密议的数位重臣则不由面面相觑,同样保持着含义复杂的沉默:狼王再度现身并夜探皇陵之事他们的确已经听说,可是数月来他们其实都已渐渐习惯了这位新皇的存在,楚天奇的时代对他们而言竟然开始变得遥远……习惯果然是个很可怕的东西,养成固然不易,改掉却也很难!
所以很多时候,他们都会出现一种错觉,就是楚天奇的确已经驾崩,楚凌霄已经是东越国真正的帝王!而之所以出现这种错觉,除了习惯之外,更重要的是楚凌霄即位数月来治国有方,恩威并施,处事更是公正严明,时时事事处处都以百姓的需求为己任,完全有资格成为一国之君!
是以沉默许久之后,丞相首先上前两步躬身开口:“启禀皇上,臣等认为不妥。虽然琅王已经出现,但他毕竟还逍遥法外,皇上仍然需要替臣等主持大局。”
“正是。”新任御史大夫跟着开口,言辞恳切,“请皇上恕臣死罪:太上皇虽然尚在人世,但他被狼王所害,一直未能康复。万一狼王一直不肯交出解药,令太上皇……到那时皇上难道还要重新登基吗?若是如此,百姓会作何猜想?”
他居然已经将楚天奇放到了太上皇的位置,足见从里到外都承认了楚凌霄这个新皇。
楚凌霄的面上却是波澜不惊,只是轻轻摇头:“两位大人的意思本王明白,但父皇既然尚在人世,自然便是我东越国唯一的帝王,本王怎能如此不孝……”
“皇上此言差矣!”丞相依然不肯改口,“皇上为了诛灭叛贼而不辞劳苦,甚至不惜承受世人的误解,甘愿受如此大的委屈,正是忠孝两全、大忠大孝,必定会名垂青史,得后世景仰!”
楚凌云若是在此,必定会一鞋底飞过去让他闭嘴。拍马屁也打打草稿好不好?楚凌霄虽然是假登基,一切待遇却与帝王一般无二,哪里被世人误解,又哪里受什么委屈了?真正被误解受委屈是狼王!
面对两人大有恭维之嫌的话,楚凌霄的脸上依然没有多少表情:“本王身为父皇之子,为东越国劳苦是应该的,哪有资格名垂青史?而且诸位大人放心,将真相公之于众之后,本王依然会尽力缉拿三弟等一干叛贼,还东越国以太平盛世!”
两人对视一眼,各自眉头紧皱。沉默片刻,丞相接着说道:“臣等依然认为不妥,倘若真如御史大人所说,因为狼王一直不肯交出解药导致先皇……的确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骚乱,还望皇上三思!”
楚凌霄眉头一皱,仍然摇头:“本王还是觉得……”
“皇上!”兵部尚书上前一步,加紧劝说,“丞相大人和御史大人所说的情况不得不防,依臣看来,将真相公之于众之事不如暂缓,先全力缉拿狼王等人!只要将其拿下,命其交出解药,先皇自可安然无恙,到那时皇上再恢复二皇子的身份。反之……皇上便仍是皇上,至少可以避免不必要的人心惶惶!”
丞相与御史大夫立刻双双跪倒:“请皇上三思!”
二人既已下跪,其余人等自然忙不迭地跟上,一时喊声震天:“请皇上三思!”
楚凌霄沉默片刻,终于叹口气挥了挥手:“既如此,那就等将三弟等人缉拿归案再说,各位大人请起吧!”
“多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楚凌霄眼中闪过一道冷芒:这招以退为进,耍的很成功。
相较于朝堂上的群情激奋,后宫仍然一片愁云惨雾。
为了取得她们的配合,楚凌霄早将整个计划对几位后妃和盘托出,免得她们过度伤心。可是对她们而言,楚天奇虽然尚在人世,却依然半死不活,而且不定哪一刻就会一命呜呼,这些正值大好年华的后妃岂能不为自己的未来担忧?
宁皇后的担忧自然最为深重。她刚刚被立为后,还不曾享受过几天一国之母的待遇,楚天奇便突然遭此不测,令她这皇后形同虚设。这也就罢了,更让她绝望的是,楚凌飞紧跟着便遭遇了同样的不测,这不是想活活要了她的命吗?
为了计划顺利进行,楚凌霄已经将楚天奇转移到了一个秘密的地方,她便干脆将楚凌飞挪到了自己的寝宫,方便就近照顾。
一大早她便起床洗漱完毕,又亲自替楚凌飞擦了手脸。此时侍女已经将早餐送了过来,她立刻伸手接过:“本宫来吧,你先退在一旁。”
端起粥碗,她舀起一勺轻轻吹了吹,小心地送到了楚凌飞的嘴边。此时的楚凌飞虽然无法说话,更无法行动,却能勉强吃些东西,否则光是饿也足以把他饿死了。
看她喂得如此小心谨慎,楚凌飞也吃的十分顺利,那侍女不由轻轻皱了皱眉,目光已经看向了一旁的角落。与此同时,宁皇后突然哎呀一声惊叫,拿着勺子的手突然一抖,刚刚送到楚凌飞嘴边的粥便全部撒在了他的胸前!
“糟了!”宁皇后忍不住一声惊呼,立刻扔下粥碗,掏出手绢替他擦拭着,一边急得大叫,“飞儿,你没事吧?烫不烫?痛不痛?”
楚凌飞根本说不出话,只能用眼神表达着安慰的意思。其实那粥已经凉的差不多,而且隔着几层衣服,根本不可能有事。看出这一点,宁皇后才稍稍放心,立刻转头吩咐:“来人,拿干净衣服来给飞儿换上!”
那侍女立刻答应一声,取了干净衣服过来小心地替楚凌飞换好,这才带着脏衣服退了下去。这个小小的插曲宁皇后并不曾在意,又端起粥碗接着喂了起来。
那侍女拿着脏衣服一路出了寝宫,并无任何异常。可是走到无人处她便将衣服丢在一旁的凉亭内,转身快步而去。
向前走了没多远,一个侍卫打扮的男子便迎了过来:“怎么样?”
侍女点了点头:“没问题,凌云哥哥,我们回去再说。”
这两人当然就是易容改扮潜入宫中查看楚凌飞状况的楚凌云和苏天蔻。按照端木琉璃的提议,他们趁着楚凌霄上朝之时前来,果然一切顺利。方才宁皇后之所以失手将粥洒在楚凌飞身上,当然也是楚凌云的杰作。
一路离开皇宫,两人迅速回到了苏家。一边揭去脸上的人皮面具,楚凌云迫不及待地开口:“情况如何,跟你预计的一样吗?”
苏天蔻点了点头,神情间有些得意:“凌云哥哥,你放心吧,我配制的解药一定可以解皇上和五皇子的毒!只不过这剧毒厉害无比,还需要一段时间。”
众人闻言自然欣喜异常,忍不住各自击了一下手掌。楚凌云还算冷静:“一段时间是多久?”
苏天蔻沉吟片刻:“大约一个月左右吧,这解药必须得九蒸九晒才能最终完成,急不来的。”
数月的时间都等了,还差这个把月?楚凌云立刻点头:“那好,你赶快去配制解药吧,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苏天蔻点头,不过不等她转身秦铮便突然咂了咂嘴:“苏小姐,想不到你才是真正的用毒高手,也太深藏不露了吧?既然如此,当初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
苏天蔻淡淡地笑了笑:“当时我连凌云哥哥中的寒毒都解不了,还有什么脸号称是用毒高手?你们聊着,我先走了。”
等她离开,秦铮却撇了撇嘴:“哄谁呢?你分明是怕我们发现你也精于用毒而起疑,拆穿你的身份吧?”
楚凌云看他一眼:“知道还问?不过有句话你说对了,天蔻的确是深藏不露,居然骗过了我们所有人。幸好她能配出解药,其他的也就不重要了。”
几人赞同地点头,却突然看到蓝醉一头闯了进来,脸上有着淡淡的兴奋:“蓝月白醒了,他说他什么都记起来了!”
什么?众人闻言顿时大喜,端木琉璃更是跳起来就跑,眨眼没了踪影。楚凌云吸吸鼻子:用不着这么心急吧?
随后来到蓝月白的房间,正好听到他充满感激的声音:“王妃,事情的经过这位姑娘已经告诉我了,多谢王妃救命之恩!”
端木琉璃摇头表示无妨,却仍然有些不敢相信:“你真的全都记起来了吗?你确定?”
蓝月白毫不犹豫地点头:“我很确定……狼王?啊!糟了!其实我到潋阳城本来就是来找你的,有一件很重要的东西要交给你,可是……可是被人抢走了,他还把我打成了重伤!”
众人闻言,眼中顿时掠过一抹了然,果然正是这么回事!楚凌云点了点头:“来,坐下说。”
蓝月白勉强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落座,端木琉璃已经接着开口:“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么重要,值得你千里迢迢一直送到潋阳城来,甚至险些把命都搭上?”
蓝月白叹了口气,慢慢地吐出三个字:“火凤丹。”
这三个字听在耳中,除了端木琉璃之外其余人登时齐齐一声惊呼:“什么?”
端木琉璃皱了皱眉,已经猜出这玩意儿必定极为重要,否则不至于连楚凌云都变了脸色,而且还变得那么厉害,简直比当初听说月亮毒发身亡时变得还要剧烈!
短暂的沉默之后,楚凌云重新开口,只是声音已经有些发紧:“你确定那是火凤丹?”
“狼王不要忘了我是做什么的。”蓝月白又叹了口气,“我很确定,绝对错不了。”
楚凌云唇线一凝,居然不再开口,只是转头看着端木琉璃,眼中的神色说不出的复杂。
尽管还不明内情,端木琉璃的心中却已经因为他的目光涌上一股淡淡的不安:“凌云,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怎么了?火凤丹是什么东西啊?”
楚凌云依然沉默,蓝月白倒是显得有些意外:“原来狼王还不曾跟王妃说明内情吗?那……我还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楚凌云吐出一口气:“既然火凤丹已经出现,就没有继续隐瞒的必要了。所以你先休息,我先跟琉璃解释一下。琉璃,你还记不记得当日从顺元帝陵中找到的那颗消失在你手心里的蓝色珠子?”
端木琉璃本能地抚着自己的小腹:“当然记得,当时你说让我不要多问,也不要乱打听,我可一直听话着呢!”
楚凌云笑笑:“那么我现在可以告诉你,那颗蓝色珠子叫水龙丹,和蓝月白方才说的火凤丹是一对稀世奇珍。顺元帝陵中真正的惊喜并不是血寒玉,而是水龙丹。”
端木琉璃这才真正吃了一惊:“什么,水龙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尽管号称最讨厌讲故事,这一次楚凌云却并不曾假他人之口,亲自解开了这个秘密。
自从真正意义上的人类开始在玄冰大陆上出现,不知经历了多少风云变幻。数千年前,玄冰大陆出现了一男一女两个风尘异人,他们结为夫妻,共同修炼绝世奇功。据说那奇功威力无比,一旦练成便可颠倒乾坤。只可惜因为年代太过久远,那些神功已经无迹可寻,无证可考。
总之神功练成之后,夫妻二人凭借手中的宝剑披荆斩棘,所向披靡,终于统一了整个玄冰大陆,建立起了第一个庞大的帝国!
从此之后二人一为帝,一为后,享尽人间富贵。而且他们继续修炼神功,服食仙丹,体质渐渐异于常人,居然无病无灾地活到了一百五十多岁才双双含笑而逝。临死之前他们留下遗言,要其后人将他们夫妻二人的遗体火化,骨灰混合在一起之后迎风撒出去,好让他们夫妻永远与这片土地融为一体。
他们的后人自然照做,然而大火渐渐熄灭之后,他们却惊奇地发现两人的骨灰中居然闪烁着一金一蓝两道光芒,宛如火与水的颜色!
于是他们上前仔细一看才发现,帝王的骨灰中有一颗金黄色的珠子,散发着阳光般耀眼的光芒。而皇后的骨灰中则有一颗冰蓝色的珠子,散发着月光般清幽的光芒,两颗珠子都说不出的璀璨夺目!
于是,后人们便立刻想到这必定是夫妻二人的精魂所化,必须好好保管,并且根据两颗珠子的特点分别取名为火凤丹和水龙丹……
作为一个来自现代社会的法医特工,端木琉璃只觉得匪夷所思,不由连连摇头:“哪有这种事?这也太玄了吧?是不是真的?”
楚凌云淡淡地笑了笑:“因为年代太过久远,而且没有任何文字记载,究竟是不是这么回事已经没有人能够说清。但不可否认的是,从此之后玄冰大陆上就多了这样两件宝贝。”
端木琉璃皱了皱眉:“若真是两人的精魂所化,顶多就是给后人留个念想而已,算什么稀世奇珍?莫非这火凤丹和水龙丹还另有奇妙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