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在树上的几人每人脸上都已经有三四道血痕,剧痛加上恐惧,居然连昏死过去都成了奢望!看着疯子一样的梅妃,她们绝望不已:秋吟姐,你为什么还不回来?
幸好就在此时,只听门口传来一声通传:“皇后娘娘到!”
只这一声,几人紧绷的神经顿时一松,这才急促地喘息起来:太好了!皇后娘娘既然肯来,她们或许就有救了!
梅妃还在念念有词,听到这几个字不由刷地一回头:“什么?皇后?她怎么会来?她算什么东西,敢管本宫的事?”
紧跟着,宁皇后已经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一眼看到绑在树上的几人鲜血淋漓的样子顿时吓了一跳:“梅妃!你这是……”
然而看到她的一瞬间,梅妃的眼中已经射出了强烈的妒恨之色!面前的宁皇后光鲜亮丽,美艳无双,雍容华贵,浑身上下都写满一国之后无上荣光!反观自己,头发蓬乱,形容憔悴,满脸皱纹,连一个普通的民间女子都比不上!
极端的妒恨之下,她居然一声尖叫:“闭嘴!梅妃也是你叫的?你以为你是什么?”
宁皇后愣了一下,但此时此刻救人要紧,便接着说道:“无论发生了什么,你也不该如此草菅人命,来人!快将她们解开,立刻送往太医院救治!”
随行的几名侍女答应一声,忍着恐惧上前解救,包括刚刚去搬救兵的秋吟。
梅妃越发恼恨,挥舞着匕首冲了过来:“住手!谁敢?她们是本宫的侍婢,本宫要杀要剐,谁管得着?再不住手,本宫连你们一起处罚!”
几人吃了一惊,不自觉地住了手。宁皇后目光一凝,冷声说道:“救人!有任何后果,本宫一力承担!”
这份一国之后的气度自然比梅妃的疯狂更能震慑人心,侍女们立刻加快动作,很快便将几名伤者解救下来,扶着她们往太医院而去。
梅妃又气又急,抬腿就要追赶,宁皇后已经闪身拦在了她的面前:“梅妃,你身为一宫之主,却肆意杀伤人命,国法不容!你且留在此处等候裁决,伤者若是无恙,或可减轻处罚!”
说罢,她转身而去。梅妃本能地想要追赶,却不小心踩到了裙摆,登时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手中的匕首无巧不巧地从自己的脸上划了过去,瞬间留下了一道血痕,更令她哎呀一声尖叫起来!
正是因为这股剧痛,她原本狂乱的神智居然瞬间清醒,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些什么!
很明显,此番自己做了恶人,却便宜宁皇后作了个现成的好人!此事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更加助长了她的声望?
就算事情的起因是那几名侍女对她不敬,但她本身就是个废后,所以不会有人同情她,相反有她作比较,只会更加彰显出宁皇后的宽厚仁慈!
不,绝不能这样,绝不!
几名伤者被送到太医院,太医们自是全力进行救治。虽然都没有性命之忧,可惜梅妃方才下手太狠,有几道伤口深可见骨,即便将来痊愈,只怕也会留下疤痕。
宁皇后自是不忍,这几人正是青春年少,人生之路才刚刚开始,若是从此毁容,岂不是太暴殄天物?
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她方才已经从秋吟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经过,同样觉得这几人在背后乱嚼舌根也是大有不该。即便将来真的脸上留疤,也算是给她们一个教训,从此之后谨言慎行,谨守本分。主子就是主子,岂容下人这般怠慢?
经过一番救治,那几名侍女已无大碍,但短时间内怕是不能伺候人了。宁皇后心中暗叹,叮嘱几人先好好歇息,养好伤再说。
如此一来,梅妃那边便少了伺候的人,宁皇后暗中想着,再从何处调派几个人手过去。
不过不等她将此事安排妥当,第二天一早侍女便来禀报,说梅妃前来请安。
宁皇后虽然说了声让她进来,心下却暗自有些奇怪:自从被封为后,梅妃还从未来请过安,怎么今日忽然想起来了,而且还来得这么早?
片刻后,首先听到了一阵哀哀戚戚的痛哭声,接着梅妃才泪流满面地走了进来,上前见礼:“臣妾参见皇后,呜呜呜呜……”
宁皇后原本觉得她实在太过狠毒,然而此刻见她哭得如此伤心,一颗心便先软了,忙温和地说道:“这是怎么了,先起来再说。快,扶梅妃起来。”
侍女上前相扶,梅妃却一抬手阻止了她,抽噎着说道:“不,臣妾犯下重罪,今日是特意来向皇后请罪的,请皇后责罚。”
宁皇后闻言越发觉得不忍:“昨日之事也不能只怪你一个人,先起来吧!来人,上茶。”
梅妃起身,却哭得更加伤心,不停地用手绢抹着眼泪:“多谢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如此仁慈,臣妾惭愧万分,不过臣妾的为人皇后娘娘应该有所了解:虽算不上菩萨心肠,但也绝不会无缘无故做出此等残忍之事。”
这倒并非虚言,宁皇后点了点头:“本宫知道,而且本宫已经问过,的确是她们有错在先,得到些教训是应该的。来,坐下说。”
“臣妾不敢。”梅妃摇了摇头,眼泪仍然不停地流着,“自从臣妾被降为妃,那些侍女狗眼看人低,根本不曾尽心伺候,无论饮食起居臣妾都必须亲力亲为,她们还时不时当面冷嘲热讽,这些臣妾都忍了。可是昨日,臣妾无意中听到她们在背后议论,说臣妾人老珠黄,出门也不嫌丢人等等,臣妾一时气愤才失了理智,请皇后娘娘责罚。”
说着,她居然上前几步来到宁皇后面前,再度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叩头。想她之前毕竟是皇后之尊,拿出这副姿态已经十分难得,宁皇后越发过意不去,忙亲自起身搀扶:“快别如此,起来。”
梅妃抽泣着站了起来,却不曾站稳脚跟,不由趔趄了一下,忙伸手扶住桌沿才不曾摔倒,宁皇后吓了一跳:“没事吧?”
梅妃摇了摇头感激地说道:“臣妾没事,多谢皇后娘娘。”
就在方才扶住桌沿的一瞬间,她手中的绢帕轻轻自茶碗上拂了过去。这个动作轻微至极,本就不容易被人发现,即便发现了也只当她是无意,不会多加留心。
扶着她落座,宁皇后才重新坐了回去,叹口气说道:“你也不必如此,本宫已经知道内中缘由,虽然你的惩罚是过了些,也算她们咎由自取,只望你以此为戒,不要再如此得理不饶人也就是了。”
梅妃顿时感激万分:“是,多谢皇后娘娘!臣妾以后再也不敢了。对了,不知道那几个侍女伤势如何?臣妾这里还有些银两,请皇后娘娘转交给她们,并转达臣妾的歉意。”
这个举动更令宁皇后满意地点头,含笑说道:“伤势倒无大碍,只是有些伤口过深,将来可能会留下疤痕。”
梅妃万分不安地皱起了眉头:“会留下疤痕,这怎么可以?她们还都那么年轻……琅王妃的医术不是高明得很么?这对她而言应该是小菜一碟,皇后娘娘稍候,臣妾这就去请琅王妃来帮忙。”
说着她将手中的银两放在桌上,转身就要离开,宁皇后已经眼睛一亮:对啊,怎么把这位大神医给忘了?
“这种事哪能让你去做?本宫派人去请就是了。”她急忙开口叫住了梅妃,“还有,这银两你拿回去,本宫会酌情处理的。”
“不不!”梅妃立刻摇头,“这是臣妾的一点心意,更是歉意,请皇后娘娘务必转交给她们。皇后娘娘肯谅解臣妾,臣妾感激不尽、无以为报,便以茶代酒,敬皇后娘娘。”
二人各自端起茶碗啜饮了几口,梅妃又感激地施了一礼,接着抬头看看天色:“这个时候各宫主子也差不多该来向皇后请安了,臣妾告退。”
“不再坐坐吗?”宁皇后含笑开口,“不陪她们聊聊?”
“不了,臣妾,是特意来向皇后请罪的。”梅妃苦笑了一声,“皇后娘娘也知道臣妾以前的身份,此时此地与她们见面未免太过尴尬。”
宁皇后了解地点头,命侍女将她送了出去。片刻后,各宫主子果然结伴而来,房中顿时笑语连连,一如往常的轻松愉快。
请安之后,众人才各自退去,宁皇后还记挂着那几名侍女,立刻便派人去琅王府请端木琉璃入宫。侍女领命而去,她便独自一人在桌旁落座,取过一本书静静地看了起来。
可是看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她便突然发现书上的字迹居然渐渐变得有些模糊,不由本能地轻轻甩了甩头。还好,眼前重新变得清晰,她便不曾在意,接着看了起来。
然而这一次间隔的时间更短,眼前便再次模糊,仿佛雾里看花。宁皇后奇怪地皱了皱眉,再次甩了甩头,却突然感到一股强烈的晕眩感上涌,还不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便扑通一声摔倒在地,瞬间失去了意识。
不过幸好,那声巨响立刻惊动了在外面伺候的侍女,她心知有异,忙跑进来一看,顿时吓得一声尖叫:“皇后娘娘!快、快来人,快请太医!”
太医赶到时,宁皇后已经躺在床上,依然昏迷不醒。顾不得多说,他立刻上前检查了一番,脸色不由变了:“糟了!皇后娘娘并非生病,而是中毒!”
侍女闻言越发吓得面无人色:“什么?中毒?好好的怎会中毒?太医您还愣着干什么,快救救皇后娘娘啊!”
太医为难地摇了摇头:“我不擅长用毒,解不得,快快将此事禀告皇上,我这便去请刘太医!”
刘太医用毒的本事虽然连秦铮的一分都赶不上,但在整个太医院却已经算得上是高手,寻常毒物倒还难不倒他。
接到消息,楚天奇自然大吃一惊,立刻急匆匆地赶了过来,早已满脸怒意:“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皇后怎会被人下毒?”
堂堂皇宫、天子眼前,居然会发生这种事,这还有没有国法?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是不是?
龙颜震怒的威力侍女自然承受不起,早已吓得跪倒在地,浑身颤抖:“皇上恕罪,奴婢也不知道!方才皇后娘娘命奴婢退下,可是不久奴婢便听到房中有异响,进来一看才发现皇后娘娘已经昏倒在地,便请了太医前来。”
楚天奇四下一瞧:“太医呢?”
侍女继续颤抖:“太医说皇后娘娘是中毒,去请擅长解毒的刘太医了。”
便在此时,刘太医已经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楚天奇立刻挥手阻止他的参拜:“快!先去为皇后解毒!”
刘太医不敢怠慢,立刻来到了床前,然而经过一番忙碌,他却突然转身扑通一声跪倒:“请皇上恕罪!这毒极为罕见,臣解不了。”
楚天奇又惊又怒:“什么?解不了,解不了还要你干什么?”
“是、是、是臣学艺不精,请皇上息怒!”刘太医连连叩头,“不过这种毒应该难不倒秦铮秦护卫,皇上快宣他前来,迟了就来不及了!”
楚天奇闻言,心中一喜,可是不等他开口,便听到身后有人说道:“谁叫我?”
几人本能地回头才发现,秦铮已经跟在端木琉璃和楚凌云的身后走了进来。一眼看到楚天奇,几人忙各自见礼:“参见父皇(皇上)!”
“免礼!你们来得正好!”楚天奇顾不得询问缘由,“秦铮,皇后中毒,你快为她解毒!”
端木琉璃与楚凌云对视一眼,各自目光一凝,秦铮更来不及多说,立刻蹿到了床前。而与此同时,端木琉璃目光一闪,迅速在楚凌云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楚凌云微微点头,接着说道:“父皇,皇后既然是中毒,便请到外室等候,免得被毒性殃及。你们也退下。”
其余人等依言退下,楚天奇倒是吃了一惊:“什么?毒性有这么厉害?”
“还不确定,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楚凌云目光闪烁,“此毒秦铮若解得了,父皇不必担心,他若解不了,父皇留下也帮不上忙,何况既是中毒,只怕事情没那么简单,万一殃及父皇,岂不是亲痛仇快?”
楚天奇转身而去,走了几步却又回头:“那你跟琉璃……”
楚凌云含笑摇头:“我的功力还算深厚,琉璃又是医者,无妨。”
楚天奇这才走了出去,楚凌云回头看着端木琉璃:“好了,闲杂人等都已清除,你又想怎样?”
“不急。”端木琉璃摇了摇头,转头看向秦铮,“怎样,皇后娘娘中的毒你能解吗?”
秦铮得意地点头:“此人能弄到这种剧毒,也算本事不小,不过可惜,难不住我。”
端木琉璃立刻松了口气,眼中闪过一道狡黠的光芒:“你的意思是说这种毒十分罕见?那么除了你还有谁能解?”
“的确罕见!”秦铮点了点头,“子涯能解,江南烟雨阁也有人会解。还有玄冰大陆上的几个用毒高手差不多也能解,算起来也不会超过十个人吧!要不怎么能说是罕见的剧毒呢!”
端木琉璃点头接着问道:“那这毒该怎么解?”
“自然是需要配制解药。”秦铮看她一眼,有些奇怪,“这毒之所以难解,是因为配制解药所需的药材中有一味极为难寻,不过幸好我手中有一点点,刚好够用……”
“谁说的?”端木琉璃突然笑笑,打断了他,“想要配制解药,不是正好缺了这味药材吗?这下必须有一个人漫山遍野四处寻找了,说不定不但药找不到,人还会找不到呢!”
秦铮大挠其头,不自觉地看向楚凌云,却发现后者已经了然地笑了起来:“琉璃,你这脑子还能转得再快一点吗?”
端木琉璃笑笑:“你多夸夸我,说不定可以。”
在外室等候的楚天奇正急得满地乱转,看到三人脸色凝重地走了出来,他不由心中一跳,立刻开口:“怎么了,解不得?”
秦铮摇了摇头:“皇上不必太过担心,这剧毒名为化魂,乃稀世奇毒,属下虽然能解,但最麻烦的是缺了一味最珍贵的药材,需立刻派人去寻。”
听说能解,楚天奇不由松了口气:“缺了哪味药材?这宫中可有吗?你赶紧说!”
秦铮摇头:“这味药材名为朝落花,此花三年才开一次,而且只在子时开放,一见阳光便会凋谢,故名朝落花。”
那不用说,宫中自然没有,楚天奇顿时眉头紧皱:“该去何处采摘?”
秦铮沉吟着说道:“此花耐寒怕暖,只在西北苦寒之地才有可能找到,不过幸好属下数年前曾在某处山谷找到过,可画幅地图相助。”
“很好。”楚天奇点头,“但既然缺了一味药材,皇后会不会……”
“这个皇上不必担心。”秦铮含笑摇头,“属下会用其他解毒药将皇后娘娘体内的剧毒压制住,至少三五年内绝对不会有任何妨碍,与正常人完全一样。”
楚天奇这才真正松了口气:“那就好!既如此,朕这就选派精明能干之人带着地图,寻找朝落花……对了!”
说到此处,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目光已经落到了楚凌云身上。楚凌云笑笑抢先开口:“父皇可是想问血寒玉?不错,血寒玉的确解得了皇后之毒,但它却已不在我手上了。”
楚天奇顿时大感失望:“那在哪里?”
“蓝月白。”楚凌云回答,“血寒玉本就该是琅王府和天上阁共有,我既已拿它解了毒,当然应该再交给蓝月白。”
楚天奇了然地点头,也说不出个不字来,只是皱眉说道:“虽然如此,但如今我们有急用,能否先拿回来应急?”
楚凌云点头:“可以试试看,不过最好双管齐下,不能把所有希望都放在血寒玉上,万一有其他意外呢?”
“这个朕当然知道。”楚天奇点了点头,“既如此,朕去选派人手,你想办法问一问蓝月白。”
楚凌云点头答应,楚天奇已冷哼一声说道:“皇后绝不会无缘无故中毒,此事必定另有蹊跷。秦铮,你能否查出凶手是通过什么方式给皇后下的毒?”
秦铮摇头:“回皇上的话,属下还未来得及查,皇上若是允许,属下这就查查看。”
楚天奇点头,秦铮便重新回到室内,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却并未发现任何异常。略一沉吟,他将侍女叫了过来,和颜悦色地说道:“你别害怕,告诉我,从今早起床之后皇后娘娘都用过些什么?”
侍女的确有些惊惧,尽量口齿清晰地答道:“自昨日出事之后,娘娘便一直没什么胃口,今早只喝了一碗稀粥。”
秦铮愣了一下:“昨日出事了?”
侍女点头,将梅妃伤害宫女一事简单讲述了一遍,末了转头看了端木琉璃一眼:“皇后娘娘请琅王妃入宫,就是想请王妃瞧瞧是否有办法消除她们脸上的疤痕的,想不到竟然出了这种事。”
楚天奇也跟着恍然,这才知道三人出现在此处并非巧合。
秦铮挠了挠头,同样看向了端木琉璃:“王妃,您看这……”
用毒他是很擅长,查案就自叹不如了。
端木琉璃笑笑,语气如话家常:“你确定皇后娘娘只吃了一碗稀粥,再没用过任何东西?”
侍女刚要点头,却突然眼睛一亮:“哦!不,梅妃与各宫主子前来请安的时候,皇后曾陪着喝了两碗茶。”
端木琉璃挑挑眉:“两碗?皇后很渴吗?是不是早餐吃咸了?”
侍女忍不住笑了笑,更加轻松了几分:“那倒不是,只是宁皇后和各宫主子并非一起来的,主子们来的时候,皇后要奴婢上茶,奴婢便替皇后娘娘换了一碗。”
端木琉璃点头:“很好,那么皇后娘娘用过的碗筷及茶碗清洗过了吗?”
侍女回答:“碗筷都清洗了,两只茶碗刚刚撤下去,皇后娘娘便出事了,还在厨房放着。”
端木琉璃来不及多说:“好!你立刻去将碗筷和茶碗全都取来,快!”
侍女不敢耽搁,立刻以最快的速度将几样器具都取来放在了桌子上,秦铮早已上前挨个检查一遍,接着眼睛一亮,指着其中一只茶碗:“在这里了!”
端木琉璃松了口气,幸好去的及时:“你还记不记得,这有毒的茶碗是先上的还是后上的?”
侍女顿时满脸为难:“琅王妃恕罪,这两只茶碗一模一样,奴婢实在记不得。”
也就是说,不管是梅妃还是各宫主子,都有嫌疑。肯定是有人不忿宁贤妃被封为后,这才伺机加害,那么这个人会是谁?
“请琅王妃恕奴婢大胆,奴婢觉得一定是梅妃做的好事。”沉默之中,侍女突然愤愤地开了口,“自从娘娘被封为皇后,她从不曾来请过安,昨日是唯一的一次,结果娘娘就出事了,不是她还能是谁?”
端木琉璃笑笑:“是有些巧合了,不过如今还没有任何证据,切记不要到处乱说,免得打草惊蛇,知道吗?”
侍女连连点头:“是,奴婢不敢多嘴,一定守口如瓶!”
端木琉璃想了想,转头看向楚天奇:“父皇,就如今掌握的情况看,梅妃与各宫主子的嫌疑都不小,最好立刻派人彻查此事,免得耽误的时间越长,凶手越容易消灭罪证。”
楚天奇点头:“既如此,朕便将此事交给你和云儿吧!横竖秦铮要为皇后解毒,所谓一事不烦二主。老规矩,需要什么尽管说,朕无有不应。”
端木琉璃原本也有此意,便含笑点头:“是,儿臣定当不辱使命。”
商议既定,楚天奇便暂时离开。叮嘱侍女好好照顾皇后,三人也退了出来,秦铮终于忍不住开口:“王妃,您究竟要做什么啊?明明跟皇后无冤无仇,跟珺王还是自己人,干嘛这么折腾她?”
端木琉璃笑得高深莫测:“正因为跟珺王是自己人,我才必须这么折腾她。为了帮自己的儿子完成心愿,她受点苦也没什么。”
秦铮好歹跟着狼王混了那么多年,闭着嘴前前后后地想了片刻,他终于恍然大悟:“啊呀!我明白了,王妃,你的脑子果然转得很快,而且还真是不舍得浪费任何机会!”
端木琉璃笑笑:“机会不是天天都有的,怎么能浪费?所以我经常说,要想成事,只靠个人的本事是不够的,还要看谁更能把握住更多的机会。”
秦铮连连点头:“有道理,那就希望珺王能把握住这个机会,完成他最大的心愿了,那我们现在要去干什么?不去查一查到底是谁下毒吗?”
端木琉璃点头:“查是要查的,先去看一看那几个侍女,若是从此毁容,的确有些可惜。”
找上侍女检查了一番,发现情况比预想的要好一些,可以通过整容手术让她们基本恢复正常。不过最后可能仍然会留下一些浅浅的痕迹,却不至于到出门吓到人的地步。几人自是千恩万谢,越发在心中发下誓言,今后必定要小心谨慎,切不可再如此轻言惹祸。
端木琉璃点头,又将昨日之事详详细细地询问了一遍,任何细节都不放过。
出了门,秦铮立刻开口:“王妃,我看下毒之人必定就是梅妃。”
“她的嫌疑最大。”端木琉璃点了点头,“我只是有些不明白,她这样做破绽是不是太多了点,难道她是存了与皇后同归于尽的心思?”
秦铮撇了撇嘴:“那谁知道,听她们转述就可以想象出梅妃必定是疯了,疯子做出来的事怎能以常理推测?”
端木琉璃沉吟着:“自从被废之后,梅妃积怨已深,昨日那些侍女的议论无疑是导火索,终于令她全面爆发。如此严重的刺激之下,她会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情倒是不足为奇。只是如今我们最需要的是证据,仅凭那一只茶碗根本不足以指证她。”
秦铮想了想:“交给我了,我试试能否在她的住处搜出这种剧毒。”
端木琉璃点头:“万事小心,倘若梅妃那边没有收获,再去各宫主子的住处转一转。”
秦铮答应一声,转身而去。既然要查案两人也不曾急着赶回琅王府,先各处摸摸情况再说。何况他们还要等一个人,有些事情必须交代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