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恨李公子恨的要命，但此时此刻根本不是埋怨李公子的时候，她抬起头再次抓住虞城胳膊上的衣袖，仰着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满脸泪痕地说道：“虞城，你相信我，那是李公子强迫我的，我不是自愿的，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虞城看到她满脸泪痕、楚楚可怜的样子，只觉得浑身都冰凉，感觉恶心透了。

都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了，她还在演戏，可见戏子就是戏子，娘亲他们说的没错，在青楼里混的如鱼得水的人，又怎么会是单纯无辜的女子呢？

是他以前瞎了眼，错把鱼目当珍珠，这才让自己的一颗心被伤的支离破碎！

虞城这时候的心已经在柳如烟无止境的演戏当中完全冷透了，也因此变得坚硬无比。

他抓住柳如烟的手，看着她忽然满含希望的眼神，动作缓慢而又坚定地把她的手从自己身上拉下去，然后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地说道：“柳如烟，我再说最后一次，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不爱你了，也不可能会再看上你这样的女人。所以与其把心机放在我身上，不如尽快另找目标，否则到了最后，你只会竹篮打水一场空。别的话我也不想再和你多说了，我们就此别过吧！”

柳如烟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听到这些话满脸的不可置信，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拉下来的手，又看了看虞城冷漠厌恶的脸，心里竟然真的产生了一些疼痛和遗憾，她感觉自己的心里陡然空了一块，好像真的失去了什么东西一般……

虞城见她不再纠缠，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也不欲再和对方多待，转身便离开。

“虞城……” 柳如烟看着他的背影，不知不觉轻喊出声，但是对方却似没有听到一样，毫不留情地开门走了。

她跌坐回椅子上，失神地看着被关上的包厢门，和虞城认识到之后他走的画面一一在她面前闪过，他对自己的好、专注地看着自己的眼神、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影子、承诺要娶她为妻、为了她和家人吵架，这一切似乎还历历在目。

而最清晰的是，他临走之前和自己说他要去凶兽领地为她猎得赤晶之时，眼神中那火热的坚定决心……

这一刻她真的有些后悔了，虞城这么好的一个人，对她一心一意，就算是做妾，也比在青楼里受人轻视好啊，更何况，以虞城对她的情意，将来把她扶正也是大有可能的，当初她怎么就会鬼迷心窍拒绝了呢……

“姑、姑娘，那位客官临走之前已经把账结了，您是要继续再坐一会儿还是……”伙计看着眼前满脸泪痕的姑娘，有些磕磕巴巴地说道。

他进来之前已经敲了好几次门了，但是对方都没有反应，他担心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所以才会直接推门进来，没想到自己一进来却见到对方似乎是在哭泣。

柳如烟回过神来，感觉到脸颊边一片湿热，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手上沾上了一片水渍，这才恍然自己刚才在回忆的时候竟然不知不觉流泪了，而这些眼泪，并不是她演戏之时刻意流出来的那种，而是她真实的感情流露。

她不禁自嘲地笑了笑，自己也还真是贱，人家都不要她了，她才觉得后悔，才会为对方真心流泪……

或许世界上的事情都是这样的吧，总要在失去之后才会懂得珍惜。

柳如烟苦笑一声，看向还在呐呐地看着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办的伙计，疲惫地说道：“去给我上一坛酒来，随便什么酒！”

伙计听了这话愣了一下，婉转地提醒道：“姑娘，您一个人，还是不要喝那么多酒吧，要不然醉了可没人送您回去……”

最主要的是不安全，要是出了事情，他们酒馆可负责不起！

柳如烟眼神一冷，不耐烦地瞪他一眼说道：“让你上就上，哪来这么多废话？你们还做不做生意了？！”

伙计被她的话噎了一下，看到对方坚持的样子，最后也只能按照她说的去做了。

虞城回到马车上，就对上了二大一小好奇满满的打量眼神，他开始不以为意，等坐下来之后这些眼神非但没有消散，反倒有加剧的时候，他额头上就忍不住挂上了一排黑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