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给你时间想,咱们不急。”谢小桃勾唇一笑,继续问道,“陈妈妈,从昨天傍晚开始,你就一直在我房间里呆着,你能否给我解释下,为何我一觉醒来以后,房中的东西都被人翻动过了?”
“啊?”陈妈妈的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抬头撩了一眼陈玉珍,缓声道,“四小姐,老奴并没有看见有人进来翻动东西啊。”
“我问的是,为何我房间里的东西都被人动过了,不是谁曾经来过我的房间!”谢小桃不悦,声音提高了几分,毫不客气地纠正道,再没有往日的柔声细语。
“四小姐,根本就没有人来过您的房间,您的东西又怎么可能会被翻动过呢?”陈妈妈还是不愿意承认,“再说了,房间里的东西那么多,兴许是您记错了也说不定。”她就不相信,谢小桃的小脑袋如此灵光,居然能记住每一件物件的摆放方式和位置!
“是我记错了吗?陈妈妈当真没有翻动过?”谢小桃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题。
陈妈妈点头,模样甚是笃定。她坚信,有陈玉珍在场,只要她一口咬定自己没有翻动过,任由谢小桃再大的本事也是为难不了她的。
“是啊,锦儿,说不定真是你记错了。”这时,陈玉珍替陈妈妈解围道,“陈妈妈可是府里的老人,断然不会做出这种不顾礼仪章法的事情的。”她兀自笑笑,“锦儿,快把你那一脸的怒气收起来,要不知道的,还以为陈妈妈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过错呢!”说着,她又多看了谢小桃两眼,只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孩和往常不太一样了,好像有些得理不饶人。
经此一说,谢小桃面色上的怒气有所收敛,“既然母亲这么肯定陈妈妈的为人,那锦儿也不再怀疑她了。或许真是我记错了吧。”她忽然释怀地松了一口气,“其实,我还真就希望陈妈妈并没有翻动过,要不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陈妈妈没有听懂,歪头看着她,摆出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谢小桃缓声解释,“陈妈妈大概不知道,昨日我嫌屋子里太脏,就命崔妈妈在我房间里打扫,把每一件家具都用一种叫做煮香粉的药水擦一遍。”
煮香粉?是什么东西?陈妈妈完全没有听过这种东西。
“煮香粉是师父配制的一种有助于睡眠的药,用它浑水,涂在家具上,便可以散发出淡淡的香气,比安息香都要好用。”谢小桃看着陈妈妈,继续道,“只是这种药比较奇特,需要三日才可以发挥功效,三日内,任何人都不可接触涂了药水的物件,否则就会……”
“否则就会什么?”陈妈妈不由得紧张起来。
坐在主位上的陈玉珍却是全然没有当回事,轻轻地咳了两声,示意陈妈妈失态了。她端起茶盏,一脸淡漠地看着她们,徐徐道:“想不到净空师太也讲究调香?”
谢小桃微微一笑,“母亲有所不知,在锦儿小的时候就时常想念家人,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师父疼惜锦儿,才会配制那种药粉的,若非是前日没有休息好,也想不到将它拿出来呢。”
“哦?”陈玉珍撩起盏盖,抬眼看了谢小桃一眼,“这种药当真有这么奇特吗?若是三日之内,有人不幸接触到了会怎样?”她可不相信,谢小桃真的会有一种叫什么煮香粉的药粉。
谢小桃停了片刻,道:“但凡接触过的人,三个时辰内便会感到腹痛,出现腹泻的症状,十个时辰后,双腿会变得绵软无力,若是还没有服过解药,那双腿恐怕就再也走不了路了,再严重一些,会被腹痛活活疼死。”
陈玉珍几不可察地笑了笑,暗叹:这丫头还是可笑,小小年纪居然学人家说谎,就凭她那点小伎俩,能骗得过谁呢?
随着她的复述,陈妈妈真的感觉到了腹痛,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肚子里不停翻搅。她连忙捂住了肚子,疼痛却越来越明显了。
“陈妈妈怎么了?”谢小桃连忙询问。
“小姐,老奴的肚子疼……”陈妈妈如实回答,整张老脸都因为剧痛而变得扭曲。
陈玉珍撩着盏盖的动作也是停了下来,怀疑地看向了她们。这是怎么了?
陈妈妈紧紧捂住肚子,背脊上渗出了一层冷汗,“四小姐,老奴肚子疼……”她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似是在向谢小桃寻求帮助。
谢小桃低头,额前的刘海齐齐地垂了下来,刚好遮住了她脸上一掠而过的讥诮。她知晓自己刚刚的那番话,一定唬不住陈玉珍的,但有陈妈妈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在,任由对方再如何精明,也该相信几分了吧?要知道陈妈妈可是陈玉珍身边的人,对主子可是绝对的忠诚。
陈玉珍皱起眉头,仔细地瞧着陈妈妈,看样子还真不是装出来的,但她想不明白,好端端的,为何陈妈妈会喊肚子疼。“陈妈妈是不是吃坏了东西?”
豆大的汗珠顺着陈妈妈的鬓角淌落,她摇头,“从早上到现在,老奴并没有吃过什么。”呲牙咧嘴的模样看起来十分狰狞,同时心里也是一片忐忑,感觉自己真的如谢小桃说的一般,是中了煮香粉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