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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大成

否则刚才的生死螺旋胎醒只会震碎气罩,而不会破坏附近的山岭。

此外,法力远远超出道境,反而是一种阻碍。过去梦寐以求的力量如今只不过是工具,道才是江辰的根本,工具超过了根本,就有失搂的危险。

威压被碎,天地仿佛因为江辰的申衅变得愤怒起来。空中的液浆发出轰然巨响,重重威压挟着深紫色的雷光从天而降,发出无穷无尽的咆哮。

山谷俨然变成了雷光的海洋,滚滚雷浪中钻出一头头妖怪,个个凶神恶煞,力大无穷,手持眼花缭乱的奇门兵刃,向江辰蜂拥扑来。

江辰伸出手指,向外一勾。虚空中无数根弦线被手指拨动,化作一柄柄凌厉的刀锋,将妖怪们切割得支离破碎。

妖怪一波接一波地冲上,密密麻麻,覆盖了整个视野。江辰犹如雷海中的孤岛,承受四面八方扑涌围来的惊涛骇浪。

意定神闲,江辰似在孤岛垂钓。无论扑来多少妖怪,都在振荡的弦线中粉碎,根本无法靠近江辰一丈之内。

一身磅礴的法力几乎没有多少消耗,江辰只需随意勾动弦线,以天地之力自行反击。

死去的妖怪发出凄厉的嚎叫,这哀嚎甚至淹没了雷声的咆哮。他们的凶悍冲势没有丝毫停止,前仆后继,悲壮无畏。江辰渐渐杀到麻木,杀到厌倦,杀到手软,杀到平静冷然的心生出一丝疑问。

阻吾道者,吾必斩之。

但江辰真的可以这么一路斩杀下去么?

冲上来的妖怪从身强力壮,慢慢变成老弱妇孺,也不再挥舞兵刃利器,而是两手空空,步履蹒跚。江辰不动声色,勾拨弦线,将他们一一切碎。

也不知过了多久,眼前豁然开阔,雷海中的妖怪终于被斩杀一空,连同江辰心中的疑问也被自己斩灭。

但江辰清楚,这一丝疑问还是在道心上留下了痕迹。

雷海重重涌动,化作弥漫云气,一艘庞大的云舟乘风而来。

云着覆光彩与,金辉碧煌,两侧垂下条条瑞气,重重缕络,

焕发出的瑰丽光华直冲云霄。

舟舱层峦叠嶂,节节攀升,也数不清共有多少层。江辰仰着头,仰成直线,兀自不能望见云舟之顶。

归墟大成的感知一触及云舟,就如石沉大海,消失无影。云鼻向江辰一路驶来,双方的距离也没有丝毫接近,令人生出咫尺天涯的矛盾感觉。

江辰心知这艘云舟必然处在另一层宇中,但以江辰归墟大成的境界,理应察觉这一层宇的存在,而不是像现在这般难以捕捉它的真实位置。

手指一阵疾拨,虚空中的弦线狂烈振荡,气流犹如熔汁火浆,狂迸乱溅,空间掀起山崩海啸。一旦云舟驶近,势必会被卷入一波接一波的空间风暴。

然而云舟像一个虚幻的影子,轻轻松松穿过弦线虚空,连舟身都未摇晃一下。

这是不可能的!附近所有的空间层都被弦线引爆,狂躁动荡,就算是一井影子,也会被扭曲成模糊的残影,绝无可能安然无恙。若是天劫所化的云舟可以无视一切攻击,那还度什么劫,谁碰上都是一个“死”字。

眼瞧着云舟破开阻碍,不愠不火驶来,双方的距离仍旧保持在最初一刻。但江辰清楚,云舟离江辰越来越近了。

一元弦线振荡而出。一生二,二化万千,无数根弦线向外辐射。

哀、欲、喜、惧、恶跃出神识,缠绕弦线而上,具化成电、火、雨、

风、雾的弦象,犹如层层叠叠的壁垒,挡在江辰的身前。

云舟徐徐撞上弦象,发出一声声撕裂耳膜的摩擦声,随着舟首迸溅出一连串炫耀花火,云舟停了下来。

江辰这才明白,这艘云舟竟然是由精神力凝聚出来的!唯有神识七情之类的精神力量方能触及。只是云舟的精神力显然更为玄妙,居然还蕴含了宇的法则。

更可怖的是这得娶多强的精神力才能化成这艘庞然大物?

一条锦绣云梯从舟中荡落而下,晃晃悠悠,一直伸到了弦象跟前。

这是请江辰上去?

江辰迟疑了一下。云梯极为识趣,不再侵入一分只是在弦象外围来回飘荡。

江辰毅然起身,迈向云梯。如果对云舟不理不睬,天劫必然也会拖延时间,甚至另外生出许多新的花样。

踩上云梯,天旋地转,软绵绵的云梯载着江辰荡向云舟,好像坐在了秋千上肌

围墙深深,庭院深深随着秋千荡漾的不是江辰,而是一串串银铃般的娇笑声。

这是云舟的第一层,却恍惚置身在熟悉又陌生的洛阳。一棵高耸的老槐树屹立身前枝繁叶茂,深浓的绿荫覆盖了江辰的眼。

凝视着树干上深深浅浅的疤痕,江辰忽而微笑,抱住槐树。江辰记得夏暑闷热,蝉鸣阵阵:也记得大虎、李洁净怪叫着摔下树杈,捂住屁股:江辰当然也记得,爬上树顶,便能瞧见那个坐在秋千上的快乐少女。

这棵老槐树曾是江辰少年时唯一的光亮,默立良久,江辰松开槐树,环视四周。

除了槐树、高墙、庭院,这一层再没有其它的通路。

轻轻叹息江辰转过身去,衣袖向后拂出。“轰隆”一声,老槐树随着江辰的劲气应声断折,缓缓倾倒。高墙庭院纷纷坍塌,堆成废墟,清脆的娇笑声也消失如梦。

从废墟里探出一条舷梯延伸至脚下。江辰洒然面行,直上二层,毫无反顾。

第二层琼楼玉宇。雕粱画栋。一个个金色小人欢呼雀跃,蹦蹦跳跳而来。他们捧着美玉托盘举过头顶,朝江辰恭恭敬敬地跪拜下来。

放眼望去,玉盘上流光溢彩,盛满了金银玛瑙,玉石珍珠,甚至还有高贵华美的冠冕、权杖。

“区区俗物,岂能乱江辰道心?”江辰淡淡一哂,挥臂一扫,将玉盘纷纷打落。金色小人齐齐发出哀鸣,痛苦抽搐,满地翻滚,渐渐融化成一摊摊金色的汁液。

金汁凝成了通向第三层的舷梯。

江辰毫不逗留,逐层而上。每一层舟舱出现的景象千变万化,各不相同。有的是一卷卷深奥晦涩的道经秘笈,打开后,无不字字珠玑,发人深省,直通大道至理。有的是顶级魂器、罕世法宝,无不具备毁天灭地的威力。再往上层走,就连无颜、碧潮戈和甘柠真他们都出现了。

但无论是何等诱惑人心的宝物,无论是何等牵挂的人,都不能让江辰多做停留。江辰只把眼前的一切全都当作幻象,一一无情斩灭,心中波澜不惊,只知向着更高处不断攀登。

最终,江辰似乎踏入了云舟顶层。四周空空旷矿,寂寂茫茫,再无一物。

站在此处,居然可以俯视下方的每一层舟舱,一切洞若观火,尽在掌控。江辰仿佛成为了这艘云舟的主人,只需念头变幻生灭,每一层的景象也随之生出无穷变化。

不得不承认,这种随心所欲,遥控天地的感觉令人沉醉。

“这种程度的玄劫应付起来很轻松啊。”江辰不解地摇摇头。

望舒如梦初醒地叫道:“江辰明白了。森罗万象魔煞玄劫已经是云界法则之内最厉害的天劫了。哪怕你力量再强,也不会遭致更强大的天劫了。因为即便是天地,也要遵循自身的法则啊。”

望舒的话不无道理,但江辰总觉得没这么简单。仰头望了一眼上方顶壁,江辰略一沉吟,深深吸了一口气,纵身跃起,挥拳击去。

这或许是云舟的最高层,但绝不是江辰的最高层。

随心掌控的感觉虽妙,但并非源于自身。这样的感觉,不要也罢。

一拳击出,拳头化作了旋转缠绕的生死螺旋胎醒。眼欲、耳欲、

口欲、鼻欲、生欲、死欲绕着拳头呼啸闪耀,拳头过处,划过魅武凌厉的玄妙轨迹,振荡起重重哀、欲、喜、惧、恶交融的璀璨弦象。

这一拳,挟着六欲五情、神识气象、魅武、弦线、生死螺旋胎醒之力。数者虽未融合,但光是力量的叠加,已经令空间扭曲,发出可惊可怖的崩裂声。

“轰!”顶壁炸开,江辰冲出云舟,向下方无意地瞥了一眼。刹那间,江辰心神狂震,浑身剧颤。

在云舟下层的某处,江辰望见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正向舟顶爬去。

和江辰不同的是,他背着老槐树,背着碧潮戈,背着甘柠真,步履迟缓,动作笨拙,一步步艰难地往上走。

“没可能的。这么可能背负了那么多东西往上爬,没可能啊!”

落在谷中,江辰木然望着云舟徐徐沉落,一直沉入另一个再也望不见的宇。!。

江辰在云舟中的所作所为,本无一点失误之处。

面对诸般幻象干扰,自当干净利落,一斩了之。登临顶层,江辰又摆脱随心所欲的掌控错觉,破舟而上,更是无可挑剔。

先以力斩幻,再以心斩力。可谓意志果敢,道心流畅,不留丝毫空隙。这是江辰以归墟大成之境,施展出来的最完满的度劫之法了。

然而最后望向云鼻的那一眼,令江辰心神失守。

那是另一种选择,是天劫展示给江辰的另一种选择。

那种选择其实是很荒谬的。因为明知是虚假幻象,还要耗力背负,到底有何意义?

求道难道不是求一个“真”字吗?

但偏偏就是那种荒谬的选择,动摇了江辰的心境。

江辰久久默立,将方才生出的疑问一点点拭去,直至心境再也不起半分波澜。但江辰清楚,留在道心上的一抹痕迹又深了些许。

这一次归墟大成天劫委实诡异,令江辰空有一身强悍无匹的法力,却难以尽情施展。

上空骤然光芒大盛,液浆向四方迅速扩散,天空仿佛被黑红色的瀑布淹没,汁液沿着虚空缓缓流淌而下。

“噗,噗”从浓厚的液浆中传出雏鸟啄壳般的声音。初始轻微柔弱,而后一声比一声响亮,如同万千钟鼓轰鸣,晴天炸开霹雳,震得江辰耳膜发疼,五官溢血,跳动的心脏似乎也要被轰得粉碎。

“轰!”一轮弯弯的残月钻出液浆,天空为之一颤,裂开无数道细细密密的缝隙。

残月寒光凛冽,宛如一轮锋锐的冰钩,往上下一啄,便将液浆撕开,露出与残月相连的浩瀚身躯。

这一轮残月,竟然仅仅是一只弯弯的钩嘴,钩嘴的主人是一头硕大无朋的鹏鸟,垂天巨翅一展,抖开液浆,凌空扑下。

巨鹏的脑袋大如山峦,生有三千只色彩各异的眼睛,每一只眼睛深邃莫测,变幻出日月沉浮、沧海桑田的奇异景象。它的翎毛是一道道闪耀的电光,双翼掀腾时犹如两片起伏翻涌的光海。它的每一根爪趾都是一道青色的咆哮风柱,席卷搅动,犹如吞噬万物的风暴漩涡。

这样的庞然异物,已然远远超出江辰的想象,只应该出现在神话传说中。

眨眼间,江辰的视野已被巨鹏的身影覆盖,整座山谷就像是巨鹏爪下的一粒微尘。随着巨鹏扑下不住剧烈震颤,地面四分五裂,山石被猛烈的气流压成膏粉。

面对如此骇人声势,江辰毫无半点畏惧,反而纵身跃起,迎向巨鹏,全力一拳击去。

弦象从拳头滚滚轰出,炸得巨鹏翎毛纷落四溅,生死螺旋胎醒以更强悍的吞噬之势,将风柱利爪一一销蚀。

巨鹏下扑之势不改,三千只眼睛迸射出璀璨的光芒,从每一只眼中都能望见一个包罗万象的世界。翎毛、利爪重新从巨鹏身上长出,比江辰破坏的速度还要快。

巨鹏探嘴一啄,正中江辰的拳头,一股沛莫可御的力量直透内腑。

江辰身躯狂颤,喉头喷血,向下重重抛飞。

“砰!”江辰的后背*在地上,又倏然弹起,避开巨鹏按落下来的利爪。巨鹏翅翼一掀,抖动的电光犹如惊涛骇浪,汹涌排空,将江辰再次撞开。

江辰在半空翻滚不休,浑身筋骨欲断,疼痛难忍。巨鹏一翅横扫,紧追着江辰的身形而至。六欲、弦象、生死螺旋胎醒被江辰不停顿地击出1

翅翼电光迸溅,兀自不改其势。

江辰被巨鹏追得东逃西窜,狼狈不堪,全无招架之力。如果江辰此时的法力是海,这头巨鹏就是广阔无垠的世界,绝对无法力敌。在三千道目光的覆盖下,江辰连逃命都异常艰难,无论躲向哪个角落,都会被第一时间捕捉到。

“欲”化作一道电光裹住江辰,不断吞吐游走,不敢在原地滞留一息。巨鹏死追不放,双翅频频拍击。“砰砰!”气浪爆裂,一个个巨大的凹坑在江辰四周炸开。

巨鹏三千只眼睛再次一闪,双翼赫然扩大了一倍,像两只参天巨掌,向江辰合拢而来,每一根翎羽都像是一条粗壮的电龙,腾挪矫天,咆哮飞舞。

眼看这片闪电的海洋就要将江辰淹没,江辰魔胎振动,紧贴着翅尖掠过,再一个翻身,跃上乓鹏背脊,轻飘飘地贴住。魔胎刹那间连续振动数千下,终于迎合上了巨鹏的节奏。

巨鹏忽地仰头,双翅一掀,向高空疾飞。江辰不敢妄动,全心融入巨鹏的律动,仿佛化作了其中一根电光闪耀的羽毛。

巨鹏直冲天际,越过云层,扑入苍茫虚空。四周由明变暗,再由暗生亮。无数颗星辰在视野中流光溢彩,灼灼闪耀。巨鹏的体形不断膨胀,飞过伟岸星河,向更高处而去。

也不知巨鹏飞了多高,飞了多久,一股空茫冷寂的感觉突然渗入身心,令人呼吸困难,不由自主地生出一丝惊悸,似乎进入了宇宙尽头。上方恍惚有一圈圈无形的锁链,封住了去路。

巨鹏双翼一拍,轰然撞开锁链,飞入了另一个神奇怕世界。

这里望不见一颗星辰,只有漫天霞光舒卷,如潮澎湃。无数琼楼玉宇、晶阁宝楼在霞光中沉沉浮浮,璀璨生辉。

“这里是云界之外的宇宙?”望舒骇然叫道。

望舒露出迷醉神往之色:“莫不是传说中仙人住的地方?”

巨鹏犹自往上疾飞,不知疲倦,不做停留。也不知过了多久,霞光渐渐稀薄,尽头处俨然是一圈圈符纹构成的七彩锁链,层层叠叠,封死了通路。

一个光芒闪耀的人形生物赫然出现在视野中,他似是从下方的霞光里冲出来的,速度比巨鹏更快,犹如流星疾射,一路冲向锁链。江辰看不清他的面目,只能察觉他擦过虚空时,空间灼烈燃烧,焚化成灰,偶尔溢出的一丝力量不知比江辰强了多少倍。

江辰心头骇然,世上竟然还有这么强大的生灵!强到令人恐惧,生不出丝毫抵抗的念头。他怕是随便吹口气,就可令江辰身负重伤。

人形生物好像没有瞧见巨鹏一样,径直破空,狠狠撞在锁链上。

“轰!”一团耀眼的光芒绽放,他发出一声愤怒不甘的厉吼,全身炸开,灰飞烟灭。

巨鹏从炸开的光芒旁掠过,飞向锁链。

一圈圈光彩夺目的符纹在眼前不断扩大,犹如喷吐毒焰的蛇群,向江辰缠绕而来。江辰的心骤然一紧,一阵无法言语的恐惧犹如洪水席卷而来,让江辰禁不住发出没顶前的狂吼声。

那个人形生物撞上锁链,尚且灰飞烟灭,相较之下,弱如蝼蚁的江辰又怎能幸免?江辰疯狂挣扎着,想要离开鹏背,但手脚完全动不了,竟似真的化作了一根闪耀着电光的翎羽,死死地粘在了巨鹏身上。

刹那间,江辰心如死灰,又洞若观火。江辰知道,江辰怕了。

江辰终于遇上了无法斩灭的东西。

巨鹏双翅一掀一荡,破开锁链,飞了上去。

符文锁链如同彩色的泡沫,任由江辰穿透而过,不曾带来丝毫损伤。在锁链之外,俨然又是一个奇奥的宇宙。

四周的虚空是深灰色的,厚重得犹如泥沼,缓缓流淌。从虚空中,有时喷出一道黑黝黝的火焰:有时钻出一棵奇异的植株:有时滚落出一团金色的陨石…颊庑┰墒、火焰、植物一旦出现,当即化作一个个奇异的生灵,形状各异,无不充满了令人窒息的天赋神通。它们攀着虚空窜跃,一息千里,幽如鬼魅,所过之处,虚空拖曳出一道长长的时空光带,继而塌陷成一个个黑色的涡洞,又慢慢弥合。

“这一切不会是幻象吧?”望舒结结巴巴地道,脸色也吓白了“怎么,怎么可能有,有这么厉害的生灵?”

“无论是真是幻,江辰都无力斩灭了。”江辰嘴角不由渗出一丝苦涩,早在安然无恙地穿过锁链时,江辰就觉得不对劲了。但整个人俨然已化成巨鹏的一部分,再也无法脱离。就像是深深地陷入了一个层层包裹的梦魇,明知是梦,偏偏无法醒来。

“一定是幻象!”望舒大叫着猛拍自己的脑门“大爷江辰早该想到了!你刚刚迈入归墟大成,又怎么可能冲得出云界呢?更别提云界之外的天地了。就算巨鹏再神通广大,云界的法则也会把你强留在原来的天地中!”

望舒迟疑地道:“可江辰真的感觉这些生灵十分可怕。”

“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江辰脑中忽然闪过一道灵光“这片幻象恐怕正在成真!或者说,对江辰而言,它就是真的。”

“因为它是由江辰自己制造出来的吧。”江辰低叹一声“直勾心神,念化万物。比起域外煞魔,云界才是勾动心魔的高手啊。”

望舒骇然道:“这么说来,你迷失在幻象中越久,幻象也就越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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