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马上就能知道。”罗成仁自信道。然后他又对蒋良笑道:“小叔,麻烦您派人帮我找把剪刀,还有两个脸盆和几条鱼过来。”
罗成仁也是没办法,原身兄弟两人的丫鬟仆役,全因为族长被害之事牵连,被关进了牢房。在他证明自己无辜之前,只能辛苦他们再在牢里呆几天。
蒋良虽然不知道罗成仁要做什么,但他一向宠爱这个侄子,也不觉得这样丢人,转身吩咐他的手下,东西很快就送了过来。
罗成仁拿过剪刀,把自己领口粘血的衣襟剪下一块,又把詹卓易带血的衣领也剪下了一块,递给仆役:“把它们分别浸泡在脸盆里。”
仆役恭敬的接过布条,放入两个养了几条小鱼的脸盆。小鱼围着布条,吃着上面的血迹,血色慢慢晕染开来,染红了整个脸盆。
众人这下也明白罗成仁是想用鱼来证明他的血里有毒,可惜鱼很不给面子,依然活蹦乱跳。除了脸上带着担忧的蒋良,其他人都一脸看好戏的摸样,等着罗成仁吃瘪。
罗成仁并不着急,这药的功能和普通毒/药不同,不是喝下就有反应,而是要过一会。只有毒进入了血液,才会发挥功效。果然没过多久,鱼就开始翻白。
黑红的血水,泛白的死鱼,恶心得这群自小就君子远庖厨的老爷们胃一阵翻滚,有几个甚至跑到门外干呕。
急匆匆出门的人,正好撞到了人,暂时也顾不得骂对方不长眼,都各自找了位置吐。被他们撞到的人一个踉跄,手一松,手里的白影掉到了地上。那白影轻巧落地,并迅速冲进屋子叼走了一条鱼,爬到房梁上喵喵叫。
屋外那人被吓坏了,追进屋子,脸色惨白的看着房梁上的猫咪,颤抖着声音大叫:“雪儿,不要吃,快下来,我给你找更好吃的鱼。”
猫咪看了他一眼,喵喵叫了两声,见没人能上来抢走它的食物,赶紧开吃,就怕一会被主人抓住,猫口夺食。
屋里的人之前还被突然窜进来的白影吓一跳,看到进来的人后,都不高兴的瞪着他。大长老辈分最大,最会倚老卖老,也最厌恶小辈对他不敬:“大惊小怪什么,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那人即使非常心疼房梁上的猫,也不敢再说话,垂下的袖子里握紧了拳头,脸上却是低眉顺眼,委屈道:“二爷爷,雪儿陪了我好些年。”
“你也是个乖孩子,最是心善。之前你躲在外面偷听的事,我就不跟你算账了,就在一边听吧。”大长老倒是难得好说话,不再像之前那么凶巴巴。
罗成仁嗤笑,好个心善之人,心疼一只猫的性命,却可以亲手毒死亲身父亲。来人长得眉清目秀,一副非常好欺负的模样,正是那个蒋玖。罗成仁之前就已经注意到门外那雪白的下摆、雪白的靴子。
在蒋家,只有一个人常年穿白衣白裤白靴子,并且白绳束发。用现代的观点看,这是好一个绝世出尘的清俊公子。但是在原身这个世界的人看来,这就是个傻帽,天天穿白的,是在咒父母早死吗?这也是蒋傅非常讨厌蒋玖的原因。
蒋傅虽然对原配刘氏失信,但对双胞胎儿子是真心疼爱,所以双胞胎也非常敬重父亲。即使双胞胎跟蒋玖起冲突,次次都表明是双胞胎做错了,蒋傅虽然都罚他们,但是他其实是在告诉大家,孩子做错他都已经罚过,双胞胎依然是他未来的继承人,谁都不许拿那些事来小题大做。
这些事,蒋傅也跟双胞胎说过,双胞胎自然理解父亲的做法。所以他们更加厌恶天天似乎在咒父亲的庶子小人蒋玖。那一天之所以会起父子冲突,是双胞胎认为自己明明没做错,却因为老是被人设计,被父亲冤枉,才会跟蒋傅顶嘴,最后不欢而散。
“这鱼吃了我们的血水就死,而我和煜轩是在地牢里中毒。你们还要说是我们装病吗?”罗成仁不在看那蒋玖,这就是个小人物,现在他要抓的是小人物后头的大鱼。
“这鱼只有巴掌大,一点毒就能毒死,谁知道你们是不是自己藏了药,想弄个苦肉计,你看你们现在都还没死。”五长老鄙视的看着罗成仁,“可不要当我们是傻瓜,你们兄弟现在好着呢。”
这一点也是罗成仁郁闷的,要是当初原身死了吧,他们会说成他们两个畏罪自杀,他们没死又会给别的罪名。总之这帮小人,就是一定要他们兄弟背上黑锅,彻底无法继承族长之位。
如果蒋傅再晚几年死,双胞胎就不会这么被动。只可惜蒋家的规矩就是族长继承人十五岁以后开始跟着族长学习管理事务,并且正式成为少主。偏偏这双胞胎兄弟两个十五岁寿辰当天,就闹出了事,第二天就被父亲训斥,然后还中毒暴毙了。
就在众人看笑话,罗成仁暂时沉默的时候,房梁上吧嗒一声掉下一个白影,正好砸到五长老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