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拿。”一位个子敦实的警官站起来,走向机舱尾部,从架子上取下一个急救箱来。
“给我吧。”李淳风伸手去接。
“拿来!”林楚盈伸出手。
男警官乖乖把药箱交给了她。
“你过来!”林楚盈从里面取出消毒药水和纱布,走向机舱尾部。
李淳风尴尬地看看那两位,硬着头皮跟上去。
他不好意思,那两位年轻警官也脸面臊红。
“拉下来!”林楚盈命令的口吻对李淳风说道。
“我自己来吧,小伤口。”李淳风想去抢她手里的药水和纱布。
“快点!”林楚盈怒声喝斥。
李淳风只好乖乖就范,拉下了短裤,露出吓人的创口。
林楚盈脸上有红红的光晕,伸手托起了这个被血染红的宝贝。
丝丝的痛楚和轻柔的触摸使得李淳风痛并快乐着,一手抓住机舱内的扶手,一手抓着短裤。
她颤抖着手,把消毒药水倒在棉签上,然后轻轻涂在伤口上面。一股火辣辣的疼痛钻心地痛,李淳风倒吸了口冷气。
好在只是破皮,简单处理之后,林楚盈替它缠上一层纱布,收拾好东西,走到昏迷的真希百合面前。
啪!啪!啪!三个巴掌清脆响亮,狠狠抽在她的嘴角。
两位海警瞪大了眼。
真希百合悠悠地醒过来,睁着眼向林楚盈看去。
她的脑袋还不太清楚,不知道现在身处何地。
啪!啪!啪!又是三巴掌。
这下她彻底的清醒了。
“你是谁?”真希百合嘴角又裂开了,流出的血滑进她的脖子。
“警察。”
“华夏国的警察可以随便打人?”真希百合脸上挂着无辜的笑,很美。
“我打的不是人,是疯狗。”林楚盈一巴掌又抡了过去。
“我记着你了。”真希百合笑笑,不顾嘴角的血迹。
林楚盈冷哼一声坐回自己的位置。
真希百合歪着身子和头,对着另一侧的李淳风诡异地笑。
“你笑个屁!老子就该把你拍死在沙滩上!”李淳风怒道。
“疼吧?”真希百合露出妩媚的表情。
“草!”再好的脾气也经不住这种挑衅了,李淳风跳起来就想冲上去煽脸。
两位海警急忙拉住他的胳膊,“别冲动,男人不和女斗。”敦实矮个子警员说。
“她已经受伤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高瘦的警员说。
真希百合哀怨婉转地看着他们,仿佛她真的才是弱势群体。
“以后有你受的!”李淳风坐下来,胯下又是一阵疼痛。
“谢谢你的椰汁喽。”真希百合伸出舌头舔了下嘴角,暧昧地看了看他,又向林楚盈抛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没有人理她,活人不和死人纠缠,在林楚盈看来,无论怎样她都难逃一死,仅仅在第三医院那两条人命就够她吃枪子。
而李淳风的想法是,回去之后折磨死她,你不是忍者吗,这次让你忍个够!
直升机飞越四百公里大洋,一个半小时之后降落在滨海海警执法中心,立即有大批人围了上来。
警车,救护车,挂着特殊牌照的奥迪和奔驰轿车占满了停车道。
“快,救护伤员!担架!”早已等候在这里的佟泉溪指挥着一大群医生护士,抬着两个担架向还未打开的舱门涌过去。
通过地面指挥中心,他们早早做好了救护准备。
这一次,佟院长放下手里的工作,亲自率队赶来参与急救。
一大群武警、海警官兵列队迎接,每个人脸上都万分激动。
这是一次成功的营救,十一个小时,海陆空三方全方位组织人手,投入数百人的战斗,没有失败!
虽然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不知道被救的对象是谁,但这场罕见的行动却鼓舞了每个人,从茫茫大洋中寻找到一条生命,和大海捞针又有什么区别?暴风雨中被海浪卷走的人能够死里逃生,这本身就是生命的奇迹。见证奇迹的存在,是光荣的,自豪的,可歌可泣的!
大地震中,每救出一个生命,成千上万的人为此欢呼流泪,今天,虽没有千万,亦有数百人为这一个场景准备好欢呼。
舱门开了,第一个走出来的是林楚盈。
人群寂静无声,每个人都屏住呼吸。
接着,穿着裤衩,落泊如难民的李淳风抱着膀子出现在舱门口。
哗!人群沸腾了!掌声!热烈的掌声!欢呼声!兴奋的欢呼声!
这个霎那,李淳风傻眼了。
有必要这样热情吗?
我只不过抓住了一个杀人女魔头,用得着这么高规格的待遇?
“请让一让,让一让!我是市电视台的记者!”人群中,一名扎着马尾辫的女人手举话筒,后头跟着一位大胡子摄像师,两个人挤开热情的观众,冲了过来。
“记者了不起?救人要紧!快把病人扶到担架上!”佟泉溪吹胡子瞪眼说道。
两位男医生拉着呆呆的李淳风走向担架,众人七手八脚把他扶了上去。
“我没事!”在这高涨的欢呼热潮中,李淳风微弱的声音根本无法上达天听。
医生们抬着他冲向救护车,那位女记者一路追上来,“能和电视机前的观众说两句吗?”
话筒送到了他的嘴边,李淳风看了看这位眉清目秀的女记者,张口说道:“不去医院行不行?我想回家……”
“不行,快抬上车!”佟泉溪大手一挥。
“观众朋友们,落海市民现已被我市海警及警方联合搜救成功,身体状况良好,这是本台记者陈萱从现场发回来的报道。”
啪!
巨大的液晶屏幕被砸出一个窟窿,鲜红的酒液沿着四分五裂的方向流淌。
“废物,饭桶!一个有用的消息都得不到,要你们有什么用,都滚去当记者吧!去查,翻开整个淮省,也要给老子找到那批货!”房间内,面孔狰狞的石杰冲着一大群人咆哮,胳膊上的纹身仿佛也活了起来,张牙舞爪狂舞。
角落里,坐在沙发上半闭着眼的中年男人慢悠悠开口了,他的嗓音犹如夜枭般凄厉:“阿杰,你不觉得这件事有鬼?”
石杰表情一怔,转身恭敬地问道:“鬼叔,你说的是有内鬼?”
穿着一件浓墨般黑袍,鹰鼻瘦脸的鬼叔微微点头。他坐在那里,脸孔似乎有些朦胧,身子与背后的沙发融于一体,右手缩在袖管里,左手握着一只长烟枪,有淡淡的火星冒出来。
“阿才,把所有人都叫来!”石杰的脸色阴沉无比,指着一个墨镜男大声呼喝。
鬼叔把琥珀色的烟嘴放到口中,吧滋吸了一口,眼皮耷拉着,再一张嘴,吐出一串如龙如虎的图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