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前织造局丢失了一批火器,诸位大抵也都清楚,这是陛下亲自从内库拨款的,所以也不难想象这批火器的用处……但是这批火器竟然被盗走了。”
齐尧轻哼一声,沉声道:“根据前去探查的锦衣卫林千户一路盘查,终于找到这批遗失的火器,其中两名盗匪……其中一人是沈无言的手下,一名便是他的亲家。”
“沈先生你可否认?”徐尚珍顿觉棘手,眼看诸位官员脸上神情显然也并不好看。
在诸位期待的目光注视之下,沈无言轻叹一声,苦笑道:“齐公公所说句句是真,张全的确是在下的朋友……而李兴隆,乃是贱内的叔伯。”
“却也不能仅凭这些,就认定沈先生与这二人勾结。”赵贞吉冷声道。
齐尧淡淡一笑,随即摆手,道:“何须着急……锦衣卫林千户可是在那批火器中,发现了夹在在其内,二人与沈无言的互通书信。”
“可有这事?”顿时诸官惊讶的看向沈无言。
沈无言怔了怔,起身一抱拳,点头道:“的确有互通的书信……”
此言一出,顿时引来场中一片哗然,刚才尚还与沈无言抱拳问好的刘巡按不由皱起眉头,责问道:“这般来看沈先生的确有嫌疑……?”
齐尧看着常见此景,顿时冷笑一声,继续道:“可惜的是那两个盗匪被沈无言杀人灭口,他当晚就在那间小客栈,便能说明一切……不过如今想要拿出他谋逆的人证,却是很难。不过凭着这些证据,却也能定他的罪……”
始终一言不发的徐尚珍见事情已然到了这个地步,不由有些无奈,他看扫过一脸淡然的沈无言,低声道:“沈先生可有辩解?”
此时衙门外围观了不少人,其中有顾青山等一些年轻文人,还有一部分醒八客以往的掌柜。
一名老人在一名少女的搀扶之下望着衙门内,低叹一声,道:“此时看起来对少爷似乎有些不利。”
老人轻叹一声,无奈道:“无言素来谨慎,这次想来也不会如此……”
言语并未说下去,大抵自己心中也没底,终究还是不忍心在看下去,于是摆了摆手,低叹道:“月儿,送我回去吧。”
月儿尚有些期待,但心中也没有底,毕竟这一次少爷什么都没有交待,即便她也清楚,这些都是对方设计陷害的,但一切都如此周密。
“说是张全的尸体不见了……他若是在,那么定然能证明此事与少爷无关……可惜,说是他床上都是血,也许挣扎过,但一定是死了。”
的确,如今这案子的突破口便在张全。
齐尧也派出不少人去寻找张全的下落,但至今也未曾有消息,如今他便在赌,赌张全已然被东方不群杀死了。
衙门中一片寂静,沈无言回身扫过一眼身后人群,却并未看到他期待的人,脸上稍显失望,但结果其实早就在意料之中。
李婉儿也没有过来,她大抵也是不忍心过来告诉自己那消息吧,沈无言痴痴的笑了笑,随即淡淡道:“的确有书信,当晚我也的确出现在场……”
徐尚珍微微点点头,接着苦叹一声,似乎并不愿丢出令箭。
齐尧缓缓从椅子上起身,慵懒的伸了伸腰,淡淡道:“素闻沈先生韬略过人……今日得以见识,却是了得。”
沈无言稍显落寞,他摇摇头,轻叹道:“你的确很厉害……”
“是吗?”齐尧大笑一声,随即捋着斑白头发,向着衙门外走去,口中喃喃自语道:“老夫的确知道自己厉害。”
一时之间围观之人一阵唏嘘,皆都对这太监不屑,但又碍于对方权势,始终不敢多言。
而同时在人群之中走出一青年,他身着一身麻衣,手中抱着一柄武士刀,看着一脸得意远去的齐尧,轻笑一声,道:“真傻……他说你很厉害的时候,就表示你死定了。”
……
沈无言谋逆大罪,案卷递交刑部交予皇帝审阅,如若无误,便可斩首示众。
时间大抵还能在延缓一段时间,所以徐尚珍终究还是不死心,每日依旧回去牢房去探视,但最终也没有丝毫结果。
对方似乎一下子不会说话了,每日除却看书便是写字,写完了字便全部烧掉。
直到某一天李婉儿过来之后,这种景象才稍有改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