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池畔,玉山上。
七彩祥云流转,凤鸾振翅啼鸣。
西王母蹙眉看完玄女写的天召书,心中十分不悦。
她想,若是将清娥的证词启禀天帝,岂不是让魔族坐实了罪责?
若是这样,天帝必定大怒,甚至会对北沼直接开战。
这北沼魔尊向来硬气得很,一旦走投无路,即使是死,怕也要拖这仙绫下水。
如此一来,自己岂不白白失去了仙绫。
况且,墨逸可因此开脱罪责,自己很难再找到下一个对付他的机会。
想到这里,西王母紧紧握住手中的红木柄小镜,护甲深深插入木柄之中。
她心中烦闷,屏退了所有的侍婢。
独身在大殿中踱着步子,她需要一个万全之策。
仙绫...
西王母脑中忽而灵光一闪,发现自己竟然忽略了一件显而易见的事情。
那便是关于这仙绫本身。
仙绫乃是能生人魂魄的法宝,这魔族竟然偷盗仙绫,必定是为了补全人的魂魄,并且,北沼魔尊愿意亲自涉险,这个人必定在他的心里应当有着十分重要的地位。
如此一来,范围便缩小了许多。
西王母心上一喜,立刻修书给玄女,让其速速查明一些事情。
有哪些人在北沼魔尊心里占有重要的地位?
而这些人当中,可有身体上有所异常的人?
当然,这份修书自是避人耳目,极为隐秘的传给了玄女。
玄女得了诏令,立刻摊开来看,望至末尾,竟有一个‘急’字。
她的眉头跳了跳,这还是她头一次见西王母如此的焦躁。
不敢有丝毫怠慢,玄女立刻寻起蛛丝马迹来。
玄女想起,这溟远乃是北沼的魔药师,若是需要查探用药记录,从他身上下手才是良策。
她趁着北沼众人尚沉浸在倾渺回来的喜悦中,悄悄避开人群,往溟远的药庐潜行,想要寻些资料来看。
只是,还未走到目的地,凭空里传来一阵喝声:“谁在那里?”
玄女听出来者声音,微顿了一会儿,这才现出了样子。
四目相对,各自都是思考了良多。
挡住她去路的人,正是墨逸。
其实,墨逸从一开始便对玄女心有芥蒂。
要知道,濯清虽不完全因为她而死,却也与她拖不了干系。
方才,留意到玄女故意躲开他与清娥,便明白她想要单独干一些事情,遂才悄悄尾随。
玄女对于墨逸也是有些畏惧的,毕竟他是唯一一个自己没有完成的任务。
且,他并不知晓,当时的那一剑,若不是被濯清挡下,那诛仙的力量可是会让他魂飞魄散。
她缓了缓神色,沉声说:“我有天庭交代的要事要办,还请不要阻挡。”
“真是天庭所交代的吗?”墨逸反问,眸中竟是探究的神色。
“你不相信我?”
“当然不信!”他极为不屑的一甩袖子,负手而立,“若真是这样,文书在哪里?我若是真要查明真相,上天一问便知,你又何必演这种戏?若我没有猜错,怕是西王母单独给你布置了什么任务吧?”
玄女不禁后退了一步,眸中是不甘心的神色。
思忖了良久,这才继续道:“我不可叛她,自有身不由己的地方,还请不要为难我才好!”
墨逸锐利的眼神扫过去,厉声道:“放你过去也可以,但是,需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说便是。”
“我为凡人的那些事,真的是天帝的本意吗?西王母就没有从中做些什么?”他冷声问道。
玄女凝眉思索。
看来,墨逸已经觉察到了西王母对于他的敌意。
此时,若是装作并无此事只会让他更加生疑。不如破罐子破摔,让他明白这些真相,也好让他收敛些才是。
于是,她压低声音说:“我并不知道始末,但是西王母对你的确心有芥蒂,之于原因我却不明。你也知道她在这九重天阙的分量,还望你好自为之,莫要再难为我,而与她为敌。”
墨逸一愣,倏然间,思绪万生。
果然,是因为自己才害了濯清吗?但是,西王母又为何一定要逼迫他至此?她到底想要通过他取得什么?
他百思不得其解,陷入沉沉的忧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