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见紫玉虽衣履阑珊,但气度着实不凡,方才挺住脚步,挑起拇指粗的浓眉道:“若是有货便快些送过来看看,不要耽误我的时间。”
紫玉微转过身,朝濯清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濯清会意的走上前,只是这样子尚未看到,光是那衣着和打扮就让老鸨顿时失了兴趣。
“不好意思,我这可不缺扫洒丫头。”话落,便推开紫玉的手,想要再次关上门。
濯清这下可火了,居然说自己是扫洒丫头?于是一个箭步冲过去,直接卡在门缝中间,抬起脸,撩开头发怒瞪着老鸨。
老鸨这才看清了那张绝代佳人的脸,心中一滞,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脸上的神情由怒转惊又转喜。
“啊!!!就是你!!!”她一把将濯清拉进门内,绕着圈从上打量到下,还不时捏捏她的腰,撩开她的衣袖,查看她隐于衣衫下的皮肤。
“呦~你这个小妖精~果真是国色天香啊!”老鸨爱不释手。
小妖精?濯清一愣,心想自己这就被看穿了?急忙解释:“我可不是妖精啊,是精灵,精灵啊!”
老鸨举起团扇掩嘴一笑,眼睛边的皱纹更加藏不住了:“你叫金陵?倒像是个富贵人家的名字。”
墨逸按了按额角,实在因为她的智商而抱憾,立刻走上前解围:“的确,金陵正是舍妹的小字。”
“她是你的亲妹妹?身家可清白?我们‘弄春苑’可不愿意招惹些不干不净的人。”老鸨将话头转向墨逸。
紫玉轻推一下墨逸,墨逸立刻心领神会地按着原定的台词说下去:“的确是亲妹妹,而这个是在下的舍弟。”墨逸指了指紫玉,继又续道:“因为家乡遭遇水灾,导致十亩耕田颗粒无收。本想来此投奔亲戚,不料辗转了半个月都没有寻到。盘缠已经用尽,特才出此下策,还望能将舍妹托付。因为我们本是清白人家,所以只卖艺不卖身,但求赚点饭食即可。”
老鸨点了点头,又是仔细审查了一番。
良久,她往墨逸怀里塞了几锭银子,拉着濯清就往里处走。
“等等!!!”墨逸突然唤道。
“又怎么了?我给的可不少。”老鸨有些不高兴了。
“不知可否一同收留我们兄弟俩,尚能干些粗活。”墨逸行礼道。
“别做梦了,这里虽是男人乡,却断断容不了男性杂役。”说毕,继又拉着濯清往前,不愿与他们多费唇舌。
墨逸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准备折返。看来,只能待有机会再与濯清碰头。
“不好了,银娘!演艺台上方的柱子突然掉了下来,砸伤了正在给舞姬吹奏的琴师和笛师。”一个丫头打扮的白衣女子匆匆寻过来,对着老鸨禀报。
原来,这老鸨名唤银娘。
“这...这可如何是好?明明贵客就要到了。如今离月中也没有几日了,你倒是说说,我去哪里寻两个乐师?”银娘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那个…”墨逸转身回来,打断他们的谈话。
“有话快说,没看见老娘正忙着吗?”银娘有些薄怒。
“在下懂得吹笛,不知能否顶替。”墨逸挽袖直立,淡淡道。
“我也刚好擅长一些琴技。”紫玉旋即附和着。
“哎呀~怎么不早说。看来天定啊!”银娘立刻换做和颜悦色,“那么你们就都暂时留在弄春苑吧!这几日可同自家妹妹好生练习,准备月中的百花宴!”
“百花宴?”濯清有些讶异。
“你们果然是外乡人,居然不知这百花宴?此镇名‘箬水’,此苑名‘弄春’。这世上流传着一句话,‘美不过箬水,丽不敌弄春。’话中所指的便是这里。而这百花宴则是镇上一年一度的大事,多少名门贵族挤破了头也只想一睹这里被藏着的美人的风姿?”银娘解释道。
“对了,金陵,你得取个艺名。”
墨逸一推心不在焉的濯清,她这才反应过来‘金陵’原是在唤她自己。
“什么艺名?”她喃喃的问着。
“凡是这苑中女子,皆以花朵命名。只是这芙蓉,海棠,红梅都已有主了,不知该给你取个什么名字才好呢?”银娘一副十分踌躇的样子。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莲虽朴实,却胜在天然。就取名为‘青莲’吧?”墨逸沉声道。
银娘一愣,旋即点头作允:“倒是别致,就这般定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