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刘如玉三言两语,便将自己精心谋划的一个局给打乱了,贺兰香的心里头自然是不忿的。可是刘相的女儿,还真不是她能招惹得起的。几乎就是咬碎了一口银牙,才让贺兰香生生地将心头的火气给压了下去,否则的话,定然是要再掀起一场纷争了。
之后,自然是再无人敢提云浅夏一句!
倒不是人家惧怕刘如玉,而是她刚才说的那番话,可实在是太严重了。
没有哪个姑娘会愿意还未出嫁,就先被人给冠上一个爱议人是非的恶名声的。
不过,刘如玉刚才的话,也等于是间接地向众人表明了她的一个态度,对于云浅夏,她似乎是有心护着的。既然是有她在,自然也就不会允许有人对她出言不敬了。
有了刘如玉这个意外,先前贺兰香的法子,自然也就行不通了。
原本她想的简单,就是既然云浅夏不肯来,那么,自己就想法子将她的名声给弄臭了,至少让她在这贵族圈子里,以后再也抬不起头来。让她处处受人鄙视,看她还能不能忍受得了?
可是贺兰香没有想到了刘如玉竟然是直接插了一脚进来,让贺兰香将心中对云浅夏的恨意,倒是更为浓烈了一些,几乎就是鬼使神差地,让她对刘如玉,也有了几分莫名的恨意。
一旁的梅千容唇角微微勾起,站在了贺兰香的身侧,声音宛若是黄鹂一般,清脆动听,“兰香妹妹,看来,这位刘小姐与云浅夏的感情不错呢。今日云浅夏没来,可是依着刘小姐如此护着她的情形来看,相信用不了几日,那位云小姐就会知道了今日之事了。到时候,你可是就被动了。”
贺兰香听罢,眸光微闪,几乎就是下意识地问道,“那要怎么办?如果云浅夏知道了今日之事是我挑起,是我有心要坏她名声,只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急急地说出自己心中的焦虑,贺兰香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竟然是已经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是呀,怎么办呢?要么就让刘小姐闭嘴,要么就要手上握了刘小姐的短处,否则,谁也帮不了你。”
梅千容的声音就像是被染上了一层魔力,让贺兰香的心思一动,是呢,让她绝口不提此事,似乎是有些难办。可若是自己手上有了她的短处,那自然就不一样了。
几乎就是一瞬间的功夫,贺兰香就想到了那个从外地寻来的年轻书生。
转头对着自己身边的丫头低语了几句后,再看向了刘如玉的眼神里,便多了一分的痛恨和得意!
那是一种就快要有好戏看了的感觉,贺兰香的眼底隐隐还能看出一丝的兴奋。是对某件事情有了极为清晰的预知的那种兴奋,还有一种将自己心中怨气,狠狠舒出了一口的感觉。
酒过三巡,接下来,便是小姐们三三两两地在这一处并不大的院子里赏着梅花。细细看来,这梅花的品类倒也算不得多,充其量也就是有些三五种,不过,贵在这些梅花此时开得正艳,又是颜色各异,是以,这画面,倒还算得上是娇美芬芳。
刘如玉在丫头的陪伴下,走了几步之后,身子便开始轻微地摇晃了几下。
“小姐,您没事吧?可是刚才用的有些多了?”
刘如玉也是一脸茫然,不过就是几杯梅花酿,不至于呀?
“小姐,奴婢扶您过去前面亭子里歇息一会儿吧。”
刘如玉点点头,一主一仆,便身形缓慢地往前走着。刘如玉的脚步,已是明显有了几分的踉跄,远处的贺兰香,则是扬了扬眉,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又低头吩咐了几句,扭头便走了。
待她走远了,自假山后头再闪出了一抹身影,正是先前跟她在一起的梅千容。
梅千容先是往刘如玉的方向看了一眼,再又看了看贺兰香消失的方向,轻嗤一声,唇角不屑的笑容,使得她整个人的神情都有了几分的卑劣感。特别是当她的眼中闪地字一抹恶毒之时,更是让人对这样的一个女子,没有了半分的好感。
云府,内宅。
浅夏有些无奈地抬了抬眼皮,手托了下巴,“你还要在我这里赖到什么时候?你这样一介外男,总是往云府的后院儿跑,合适吗?”
“合适!再合适不过了。你也不想想,我们很快就要完婚了。我来看看我的未婚妻还有什么没有准备好的,帮着准备准备有什么不对的?再说了,我也有责任过来询问一下我的未婚妻,喜欢什么颜色,什么装饰,什么锦缎等等。这后头我的倚心园该如何布置,不是也就心中有数了吗?”
听着近似于无赖的话,浅夏却是找不出反驳的理由来。
原本就不是什么理由的说辞,从穆流年的嘴里头一冒出来,立马就变得很理直气壮,且顺理成章。
“你说,今日那个梅千洛会不会动手?若是动手,又会采取什么样的法子来整治那个贺兰香?”
“你很想知道?”穆流年半趴在了桌子上,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浅夏。
“贺兰香此人如何,我不清楚,只是有一点,我很明白,想要试探梅千洛的实力,直接拿梅家动手,显然是不合适的。一个弄不好,说不定还会将我自己给搭进去。不过,诚如你所查到的那些消息,贺兰香想要毁我声誉,我比较想知道的是,梅千洛会不会将计就计?又或者说,他对贺家的人,是不是真能下得去这个手?”
穆流年轻笑一声,“说到底,你还是对这个梅千洛没有信心罢了。”
浅夏呆了一下后,再白他一眼,“话都被你给说了!是,我就是对梅千洛没有信心,那又如何?梅千洛虽然是身负血海深仇,可是从他多年来的行事手法中,不难看出,此人的性子太软了些,若是性子再稍微刚硬一些,说不定,现在这世上根本就没有梅贺氏这个人了!”
“我以为你没有看出来呢?”
“怎么可能?梅千洛手底下能创建出七星门这样的势力,可见其本事不小。可是他的势力也仅限于此了。这个人的性子软,心也不够狠,所以,才会找上了我来合作,不是吗?”
穆流年闻言,眸中闪过了一抹寒凉,敢将心思动到了他的浅浅的头上了,这个梅千洛,心虽然软,可是脑子倒是好使!
“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弱点,可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性,如何还能再轻易地改了?另外,梅远尧到底是他的生父,而梅家其它的子女,也都是与他有着血脉相连的关系,他对会他们不舍,也是情理之中的。只是,若是这一次他对贺兰香出手,也仍然是要有所犹豫的话,那么,这个人,便是不堪大用,你也没有理由成全他了。”
浅夏点点头,脸色已是比刚才稍微凝重了几分,偏头看了一眼刚刚被三七给插进了花觚里的几枝梅花儿,倒是让她眸中的凌厉软化了三分。
这几枝梅花,都是穆流年今日来时,特意在他自己的院子里折了带过来的。
原本自己是想要在这院子里种上几株梅树的,可是穆流年说这梅树今年种了,明年也是开不了花的。既然如此,倒不如索性不种,若是想要赏梅,不一定非得在自己的院子里。若是出去不方便了,他便天天送上几枝梅花过来,在屋子里赏花,倒是暖意融融,还不会受了风寒。
“是呀,就是因为他自己对梅家的人下不去手,所以,在培植了这么多的势力之后,他反倒是矛盾了,纠结了。一方面,他知道是贺氏害了他的亲娘,同时,也知道了梅远尧早就得知了真相,却是对贺氏始终没有做出任何的惩罚!这一点,是让梅千洛最难接受的。”
浅夏摇摇头,面色有些复杂,“对于梅千洛,只要是他能对贺家人狠得下心来,那么,梅家人,我大可以不必由他来亲自动手。他想少背负一份罪孽,我便成全他就是。只是贺家,必须要倒在他的手里,我才能答应助他。”
“你还是担心梅千洛是另有所图?”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穆流年试探着问道。
浅夏轻笑了一声,眼睛始终是落在了那几枝梅花上,眸底淡淡的笑意里,还泛着缕缕的冰寒,让人很容易便联想到了冬日里,明明是大晴天,也一样是寒气刺骨!
有几分矛盾,又有几分的合情合理!
将近一个时辰之后,浅夏与穆流年收到了贺府传出来的消息。
贺家嫡小姐贺兰香,竟然是在贺府的内宅之中,与一男子私会,并且是还有不少人,见证了此事。而让浅夏没有想到的是,与那名男子有私的,除了贺兰香,竟然是还有一个梅千容?
不得不说,浅夏对于这样的一个结果,实在是大为意外!
梅千容怎么又被搅了进去?是意外,还是这一切,都是在梅千洛的算计之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