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山长来了,自然要好好招待,哪里还顾得上宋知言烦不烦人,就山长引来这间还算不错的屋子里坐。
还好,没在屋子里看到宋知言那个臭不要脸的,赵三娘暗自松了一口气。
“屋子是小了点,不过能够很清楚地听到说书。”赵三娘推开朝向茶楼讲台的内窗,说道。
果然,赵三娘话音刚落,就从窗外传来喧闹的说话声。
尽管她很想向司南庭打听一下赵三郎在书院里的表现,同时也想留下来听说书,可是司南庭今年才到而立之年,她也勉强算是个大姑娘了,实在不方便和他共处一室。
于是,在问清司南庭喜好喝哪种茶后,赵三娘就赶紧退了出去。
赵三娘刚吩咐完伙计给司南庭送什么茶什么点心,宋知言的声音就在她背后响起:“不就是个山长吗?瞧你巴结成这个样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帝老子来了呢!”
不知道是不是赵三娘的错觉,近来她总觉得宋知言老在自己身边晃,时不时就像鬼一样无声无息地飘过来了。
赵三娘没好气地道:“是啊,我是巴结了,怎么地了?我那两个笨蛋兄弟还在他手底下读书呢,不巴结行吗?还有你呀,也得去好好巴结巴结他。巴结好了他,让他给你说句好话,你还用愁你那文具铺子没生意吗?还不得客似云来?”
宋知言哼了一声,道:“咱家铺子素来就是客似云来,我从来就没愁过!才不用去巴结他呢!”
赵三娘挑眉道:“客似云来,还素来就?呵,前两天你交给我的账本是个啥玩意儿,我还没找你算账呢!生意都做成那样了,你还好意思在这儿大言不惭,还知不知羞了?”
宋知言可委屈了,忙道:“上个月生意一直很好的好嘛!也就月底那几天,稍稍差了那么一丁点儿。可那不是造纸坊紧着给苏记供货,没货供给我嘛。都没货,这叫我怎么做生意?我只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
宋知言这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上月文具铺子的账目真的称得上是惨不忍睹,哪里就是月底那几天的事儿。
宋知言见赵三娘还在冷冷地盯着她,不由得咽了口口水,又狡辩道:“好吧,最近我确实是没怎么顾得上文具铺子的生意,可我有我的难处呀!你看,除了文具铺子,我还得管这么大一个茶楼,还得负责说书。前些天你又给我揽了个活儿,叫我去盯着新开的印刷作坊,看作坊里有没什么问题。你倒是说说看,这么多的活计,我又没有三头六臂,就一个人两双手,能忙得过来吗?就是出点纰漏,那也是难免的。”
赵三娘为了不让宋知言有机会来烦自己,就拼命给宋知言安排活计。先时还不觉得,如今听宋知言这么一说,她也觉得自个儿过分了些,有些不好意思了。
赵三娘轻咳了两声,正要说话,就在此时,茶楼的伙计跑了过来,急吼吼道:“我的大掌柜诶,你怎么还在这儿呀?赶紧的,快下去说书吧!再不去,客人就要把咱茶楼的屋顶给掀啦!”
一听那伙计这么说,赵三娘也不好再说什么,忙催促宋知言赶紧下楼说书去。
赵三娘虽然已经看过话本,可她还是挺想听这一回的说书的,但又找不着合适的座位,索性就倚在二楼的墙壁上站着听。
这一场说书的时间不算短,少说得有大半个时辰。可宋知言讲的实在太过精彩,赵三娘站了这么久都没觉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