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四娘松了一口气,寻思危机应该暂时解除了,这会儿即便小声说话外面的人也不可能听得见。
原来昨晚那人三番五次更换交通工具,江泠又不敢凑得太近,差点儿就把人给跟丢了。幸而江泠事先在那人乘坐的小舟上撒了特制的香料,碰巧那人乘船时不小心沾上了,江泠便一路跟了过来,一直跟到了海边。
那片海湾停靠着不止一艘海船,眼见那人负着赵四娘跳上了其中一艘,江泠也轻手轻脚地摸了上去。等到那人跑去主舱和人交谈时,他便悄悄溜进客舱,将被放那儿的赵四娘背了出来,伺机从船的另一面下去了。
然而,海边实在太过空旷,那人的轻功又远胜自己,江泠自觉没有本事带着赵四娘直接跑路,只得悄悄摸上另一艘船藏了起来。
“咱们这是……出海了?”赵四娘转头望向江泠,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其实,江泠也觉得不可思议,在昨晚他看到海边居然停靠着十几条巨大的海船时,就震惊了。
这儿可是燕国,谁都知道燕帝下了严令禁海。尽管各地执行的情况不同,有的极为严格,规定近海百里之内不得有人烟;有的颇为宽松,住在海边,甚至赶海也没有关系。但有一点,那就是片板不许下海。可这儿是怎么回事儿?海里不仅有船,有些还是巨轮。这会儿坐在船底这个的货舱里,时不时能够感受到一阵又一阵颠簸,这就说明船开出海湾了啊!
“出海就出海吧,别担心!朝廷的禁海令可不是摆设,如今海上必然有多艘稽查船在不停地巡查。这艘船也只能在夜间扬帆,要是不想被逮到,白天就得老老实实地猫在哪个隐蔽的海湾里,相信过不多久它就会靠岸了。等船一靠岸,咱们就走。”江泠安慰道。
赵四娘点点头,她也觉着这船开不了太远。
然而事与愿违,船行了好久也不见靠岸。
原本满怀希望的赵四娘就是靠着精气神支撑着,现在希望越来越渺茫,她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这时,她才注意到自个儿又冷又饿。
深更半夜被人从被窝里挖出来,赵四娘身上自然只穿着小衣,就算那人后来给她套了层麻袋,也抵不住冬日大海上的严寒。幸而有江泠抱着她,她才没有冻得浑身发抖。
可江泠能够给她的温暖毕竟有限,加上太久没有进食,她的手脚开始渐渐变凉。
即使赵四娘不说,江泠也发现她的状态越来越差。他暗想,要是船一直不靠岸,就必须想法子解决穿衣吃饭的问题,总猫在这儿是不行的。
斟酌一番后,江泠悄悄走出这个货舱,不顾危险,开始四处打探起来。
打探的结果很让他欣喜。
他发现,这条船上的人要么不会武功,就是会,也只会非常粗浅的那一种。再结合各个货舱里装着的那些五花八门的货物,可想而知这条船应当就是一条普通的货船。
既然是普通货船,就不存在着太大的危险因素。
江泠先是大胆地拿了些吃食,然后在装有棉布的船舱里顺了两匹布,方才回到赵四娘那儿。于是,两人的衣食问题算是暂时解决了。
只不过自那天起,二人也不知坐看了多少日出日落,就是不见这艘船靠岸。更气人的是,这艘船白天黑夜都扬着帆,加上它那巨大的体型,在海上应当是要多显眼就多显眼,却从未被稽查船拦下过。如果不是船工都穿得很随意,赵四娘直接怀疑这其实就是朝廷自己的船,否则哪敢这么嚣张。
尽管有江泠在,茫茫大海上赵四娘也不觉得孤寂。可离家越远,她那心就越是焦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