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鸯从来都懂女儿的心,只是这一次却看得不真切。
“归云,你老实告诉爹爹,这一路上除了归梧外还见到了什么人。”
皇帝继位,必然要广纳妃子充盈后宫,而作为帝师的叶鸯则成了选秀大典中监守的一方。
女儿是他一手带大,他不像秦枫般以皇后之命来教导秦寒,他对云笺唯有入骨疼爱。
自岑州回来,云笺的心思变重了,神色也不再清然,反而多了一份疲惫与犹豫。
云笺勉强一笑,伸手抚平叶鸯眉间褶皱:“归云没事,爹爹不要担心。”
这一切都是她犹豫不决的报应,这能怪谁呢?
“发生什么事,告诉爹爹,”叶鸯可不会相信,就算云笺善于隐藏,可没法逃过将她一手带大的叶鸯,“别找理由堵塞爹爹。”
明知定然瞒不住爹爹,可云笺却没有想到才回家就被爹爹觉察了,不由感慨:“看来今后归云还要多学学控制心态。”
“是不是被人欺负了,或者......”当他从归梧处得知云笺遇刺杀,那时候几乎没有忍住向秦府挥剑,好在苏桐和韩文杰劝住了他。
可只要他听到云笺受一分委屈一分伤,内心就多痛一分。
从来不舍得她磕着碰着,又怎么容忍别人来伤她。
云笺拉住叶鸯有些苍老的手,笑容中带着暖意:“爹爹放心,归云现在无碍,只是......”
只是归云不小心把心丢了。
她回来了,可心却留在了岑州,可她要成皇贵妃了,子漓怎么办?
选择叶府,她对不起子漓和自己的意愿;选择子漓,她便对不起爹爹和叶府众人。
抗旨和抄家死罪永远都是密不可分。
“是不是子漓?”叶鸯敏锐地感受到这份在云笺眼底波动的情。
云笺猛然抬头,眼中藏满的心痛再也不能压抑,她可以无所顾忌地扑在爹爹怀中痛哭,就像小时候摔了跤或被哪家官员的子女欺负了,可以肆无忌惮的哭。
只有爹爹这里才可以这么放肆大胆,谁也不会来怪她。
“归云,听爹爹一句话,若你真得喜欢子漓,现在赶紧离开,爹爹自会设法保护自己......”
“不,”云笺无法阻止决堤的泪,可她依旧是坚强的,“归云不能害了爹爹和叶府这么多人。”
这是她的决定,可这个决定却将她与子漓生生相隔两地。
从此帝妃与臣子,身份相隔两茫茫。
而当云笺选择保护整个叶府的刹那,远在岑州的子漓却已经动身前往画临。
“子漓,今年殿试的人应该不少吧?”车内,是韩初月与子漓。
两人同时相携进画临,一个是为了状元极地赢佳人,一个是为了曾经纸上一赌约。
“今年可真怪,殿试与选秀竟然同时举行。”马车路过人群,两人都听到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