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晓露说:“其实,你要做的很简单,就顺其自然好了,有时候机会一来,你躲都躲不脱的。男人比你要主动得多。至于秘书长那里,你明天给他打个电话,说句谢谢秘书长的关心就行了,他会心领神会的。”
袁真用力摇了摇头,吴晓露顿时泄了气,长叹一声:“唉,看来我一晚上的话都白说了!”
第二天的党代会上,吴晓露胸前佩戴着鲜红的代表证,笑盈盈地进进出出,不亦乐乎。被抽调搞会务的袁真感到很奇怪,把她拉到一边问:“晓露,你什么时候成了党代表?”
吴哓露说:“这有什么奇怪的,别人能成我为什么不能成?”
袁真说:“谁选的你呀?”
吴晓露说:“那他们又是谁选的?”
袁真没话说了,确实,她没听说过哪个代表是直接选出来的。吴朝阳既然能将吴晓露提拔成科级干部,让她当个代表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袁真又问:“秘书长让你当代表是不是有他的想法?”
吴晓露挺胸,理所当然地说:“当然,谁没有自己的想法?”
袁真告诫道:“晓露,你可要小心,党代会不是别的会,别让人当枪使,不该说的不要说,不该做的不能做!”
吴晓露说:“姐,你就放心好了,别看你进机关比我早,我的经验可比你丰富!”
袁真信然,吴晓露的经验和心机都是她望尘莫及的。但她仍不能放心,吴朝阳肯定会有所动作的。
果然,常委选举的前一天晚上,出现了一件诡异的事。与袁真同住的明小慧拿回来一纸袋材料,说是一个自称是会务处的人交给她的,让秘书组发往各个代表的房间,还说若是房间没人,往门缝里塞进去就是。明小慧是个刚刚通过公开考试招聘来的大学生,没有机关工作经验,更谈不上政治敏感,稀里糊涂地就要去发送。袁真拦住了,她拿出材料一检查,发现那是阳湖镇委书记卢云飞的推荐书,既没有材料编号,也不是铅印的,而且里面充满了明显的夸大溢美之词,特别是末尾一句,说他是目前全区最合适的常委人选。
袁真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材料是伪造的,而且伪造者的用心十分险恶。这样的材料发下去,不仅卢云飞将成为众矢之的,还会蒙上组织地下活动的不白之罪,她和明小慧也都逃脱不了干系。阳湖镇是阳江区最大的一个工业镇,工业产值占全区的三分之一,镇委书记卢云飞是常委候选人,也是吴朝阳最强劲的竞争对手,袁真隐约地感觉出了是准在后面操纵,使出了这样的诡计。
她惊出了一身冷汗,同时庆幸材料还没有发下去。她赶紧关了门,把利害关系与明小慧一说,明小慧吓得眼泪都掉下来了,战战兢兢地问:“袁、袁姐,是不是要向领导报告?”
袁真想也没想就摇了摇头,说:“一报告肯定要查,但是多半查不清,一旦查起来我们都会成为怀疑对象,特别是你,只怕难以说清。就是说得清,恶劣影响也出去了。总之对党代会、对我们自己都不好。”
明小慧惊慌失措:“那就没办法了吗?”
袁真想想说:“你能守口如瓶吗?这是大是大非的原则问题,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明小慧吓得直点头:“能、能,我要说出去那不是害我自己吗?这个我懂,大姐你就放心吧。”
袁真将那摞伪材料拿出来,逐页逐页地检查,然后全部撕得很碎,直接扔在垃圾桶里。明小慧一见,开始一怔,接着也就明白了,也赶紧跟着动手帮忙,边撕边紧张得直喘气。全部撕碎后,她们将它倒进了抽水马桶,冲进了下水道,听着那哗哗的水声,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嘘了口气。这回,就该不会出问题了。
第二天常委选举揭晓,吴朝阳与卢云飞都当选了,只不过吴朝阳的得票数是倒数第一,他只要再少一票就会落选。更让袁真意外的是,吴朝阳在接下来的选举中,当上了副书记。他从一个乡委书记,才到区委任职两个月,在秘书长岗位上过渡一下,就成为副书记,在阳江区的历史上,恐怕也是绝无仅有的了。
当然,吴朝阳的选上,也有得到吴晓露的进步利益,只是,她能够实现吗,恐怕也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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