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气一急,竟是要拆开自己手腕上的纱布:“皇上,不若我们再试试?雪蛤之血千年难遇,或许有起死回生之力也未可说?”
朱厚照冷冷地看着她。
若旁人见此,只怕只会道她痴傻,一个处心积虑要害人,一个不过是未能及时相救,怎可相提并论?然他知夏玲珑颇深,又如何听不出此间的威胁之意。刚刚的胡言乱语,只不过是要表明自己的态度,吴林均生,我便生,他若死,我便要和他承担一般的罪名。
这样痴狂的想法!可是她的话,偏偏说在此时,说在两人一片柔情蜜意之后,说在自己连看她一眼都觉心暖的时刻。她知自己与祖母情深,若是柔声请求,自己只怕要拂她之意,可她又深懂自己心软如发,在此时此刻,无论多么荒谬的请求和交换,自己也必不会舍得伤她。
这个女子,自己只道自己时时夜夜暗自关注她,却不知什么时候,她竟也将自己的心思,摸得如此通透?
思及此,他似是想到了什么,身子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原只以为,是因为兴王大婚,你心伤之后,念起朕的好来,愿意回到朕的怀抱,却原来,就连那一场情不自禁的欢好,也是你的精心设计吗?
原来刚才的一片耳鬓厮磨,柔情似水,你并未有半分情意,都只是……都只是朕的春梦一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