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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一喝酒就醉,没关系。如果你醉了爱哭也没关系。如果你哭的时候爱抱着个人,还是没关系。可是如果你一喝酒就醉,然后就爱抱着个人哭,那就麻烦了。
萧春夏睁开眼睛就面临着这样一个窘境。自己半挂在人家的身上——一看就是她主动的,因为李恪即便已经睡着了,也采取着自卫反击的姿势。
哎,“酒是穿肠**,色是刮骨钢刀”啊!酒再遇到色,双重考验,那对于意志本就不坚定的她来说,何其狠毒啊!
萧春夏尽量小心地把自己的胳膊腿儿轻轻从李恪身上撤了下来,再更加小心翼翼地下地准备溜之大吉。蹭到门口,李恪叹了口气说:“我本来不想揭穿你,可你穿去的是我最喜欢的一双鞋。”
萧春夏低头,懊恼地发现,果然,自己的脚上穿着一双男鞋。怪不得刚才走起路来感觉怪怪的。
她面如槁灰地走回去,丧气地换了鞋,问:“我昨天晚上没把你怎么样吧?”
李恪侧躺在床上用胳膊肘支着头,笑眯眯问她:“你是说把我‘潜了’?没有。”好嘛,他倒是学得快用得快。
“那就好。那我走了。”萧春夏很没面子,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不想听听你昨天晚上都跟我说什么了?”说完,李恪面带桃花地看着她。
萧春夏一时之间还真拿不准自己说了什么,便低声问:“我说什么了?”
“你说,爸爸妈妈,以前我多傻啊,有你们在身边都不知道那是世界上最好的事。”
萧春夏的眼神有些低沉。
“你还说,以前学霸那个家伙最最讨厌,我捉弄她一百次都觉得不够。最近怎么看她顺眼了这么多呢?虾米呀,我变节了,别怪我。”
萧春夏笑了笑,笑容里带着无奈和温暖。
李恪笑了,眼波很醉人:“你抱着我说:‘师德,你把我忘了吧。以前我以为我会嫁给你,可今天我想明白了。即便你没定什么亲,我们也是不可能的。’因为——”
他拿眼睛看着萧春夏,目光像能穿透她的心。萧春夏一点儿声音也不敢出。等待着他的下文。
他款款一笑:“因为我喜欢上了李杨。他年轻英俊家世好,样貌身材一级棒!”
萧春夏的心轻轻巧巧落了地,嗤笑一声:“嘁,就会胡诌!我就是醉了再加发高烧烧糊涂了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扯淡!”
李恪耸耸肩膀:“爱信不信。”
不管她说没说话,事儿是做了的。萧春夏在这屋子里一遍遍地发过誓,再也不来,结果,哎——她真是灰头土脸,如果有个地缝儿都想学耗子打个洞钻出去。“没什么正经事儿我走了!”
“走吧,我也该用早膳了。新请来的这个厨子正合我意。做的小笼包又有卖相又好吃。”
萧春夏怎么去的,又怎么摸了回来。她突然想起昨天和李恪坐在自己床上吃的那些好吃的。卖相她不管,好吃是真的好吃。
李恪的嘴角现出一抹绷着的笑意,淡淡的。
***
晴雨阁里,倜傥不羁的房公子正在打点行装——严谨点儿说,是在看着李高阳帮他打点行装。来了有一段日子了,房遗爱的婚事也过去了,他是时候该走了。
看李高阳顺顺当当把每一样东西都放得妥妥当当,他的心情有些不爽。
他的手无意识地在桌子上敲着,转头望向外面晴得清亮亮的天空,怔怔地有些出神。
下一刻,他猛然转过头来,目光如电:“你真不跟我走?”问完,那双眼一刻都不离她的脸,眼里有期盼,也有焦急,最后所有的神色都陨灭在他脸上一成不变的纨绔里,看起来吊儿郎当的,浑不在意。
李高阳悠哉悠哉地收拾着东西,仿佛没听见他那句貌似玩笑的话。她从房遗爱要带走的东西中拣出一本《诗经》,问:“房公子,我没记错的话,这本《诗经》好像是我的吧?”
房遗爱没有等来他要的答案,又挂着他吊儿郎当的神情说:“连你都是我的,还差这一本破《诗经》?”
“这是我批注了的,你路途上无聊,带一本别的不就好了?!”李高阳习惯了他的无赖,话题根本不被他带着走。
房遗爱心里说,我要的就是这本你批注了的。
他面不改色地将那书从她手上取下来,塞进自己胸前,笑生生地转移了话题:
“我看你还是跟我走吧。你的那个姐妹萧春夏,经过昨天晚上那一闹,恐怕在娄府自身都难保了,还顾得过来你吗?你还不知道吧,昨晚娄家的新郎倌儿可没在新房睡。而是宿在了竹枝苑的书房里。”
李高阳娇美的面容黑了黑,萧春夏也真是倒霉。不抢亲不去闹也会躺枪。房遗爱说的不错,以后她的日子不会好过了。
房遗爱见李高阳那凝重的表情里有机可乘,又在火上浇了点儿油:“我听说,娄老爷早知道是你和萧春夏撺掇他女儿私奔的,你在这儿呆着,怕是比你那姐妹还水深火热啊!毕竟她还有个小姐的名分,你却就是个小丫鬟。”
刀已经磨上了,就等着小鸡钻进网子里就可以下锅了。可是,他觉得该钻进来的那个小家伙却迟迟不买账。
李高阳心说,天天跟着你这个轻薄狂徒过日子?和在娄家受点罪大概也不相上下了。
这么想着,不知为什么,心中还是会有点小难过。人真是感情动物,在一起泡得久了,对个不正经的家伙也能生出些不舍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