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歪头一想,说:“也不怪她们,这个时候的女人们都不怎么出门,有一堆王宝强比着,肯定就觉得葛优很帅很好很智慧了,可以理解。”
“王宝强是谁?”娄四海很奇怪,为什么萧春夏说的东西他从来都没听过。
“哦,我们家乡一个名伶!长得……算了吧,就不要提他了吧,吃饭呢。”萧春夏既甜蜜又满足地把一块儿红薯饼放到嘴里,连心都是甜的,觉得人生真是功德圆满。
娄四海看着她夸张的表情,笑得眉眼弯弯:“我真想知道你家乡是什么样的,能生长出你这样特别的女子。”
“我的家乡啊……”萧春夏的八卦豪情瞬间自燃了,开始漫无边际的吹上了:“我家乡那可好了,跟你们这儿可不一样,衣服远远没有你们这么里三层外三层的,都是轻松方便又好看,布料也比你们这儿漂亮多了,不像你们这种缎子,一坐哪儿屁*股后面就打褶儿。”
她拿娄四海的衣服打着比方,用大油手拍了拍他的缎子衣服。摸了之后,后知后觉地说:“咦?不愧是管家的儿子,穿的就是比我们有档次,你就是个小土豪啊!你爸也不怕人家说他腐*败?!”
娄四海低头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心想,下次得多准备几件了。
“还有啊,在我家乡,男女是平等的,所有男子能做的工女人都能做。最最重要的是,夫妻就是一男一女,没有什么妾呀,二房三房的。两个人互相不喜欢了,只有离婚才能再和别人成亲。”萧春豪气干云地说。
“离婚?”娄四海对萧春夏平均两分钟蹦出来一个新名词的频率还是没太适应,他想了半天,恍然大悟地说:“哦,是休妻吧?我们这儿不是女子犯了大错是不会这么残忍地对她们的。”
“嘁,什么休妻?!你们这个时代男人们都太孔雀开屏、自作多情。我们家乡,男人和女人分开那都是两个人事先商量好的,还有的是一方坚决要离之后朝廷判的,你以为男人说怎么样就能怎么样?你们算老几呀!有些女人还因为看不上自己的男人主动把他们踹了呢!别以为你们男人就多行!”
萧春夏小眉皱着,小菜吃着,小硬嗑儿甩着,觉得分外过瘾。
娄四海认真地思索起来:“夫妇分开也是可以和和气气地商量的吗?”
“当然,一夫一妻是男人对女人起码的尊重,没有这样的尊重,这样的相公还要来做什么?喂饱等出栏吗?”萧春夏吃的有点儿撑了,稍微停了一下缓缓气儿。
“我倒有个朋友,他娘亲就是你说的这样一个人。她要她的相公绝对不能娶妾,当年圣上赐给他爹两个貌美如花的妾室,愣是让他娘生生阻住了。”娄四海温和地笑着说。
“哦?这么大的能量?”萧春夏来了兴致。
“圣上说如果她不准自己的相公纳妾,就喝了御赐的毒酒。我那好友的娘二话没说就喝了,结果其实她喝下的是醋。从此以后,再没人敢要她的相公纳妾了。”娄四海的唇瓣始终浅浅勾着,弧度温暖好看。“这样的烈性女子毕竟是少数,何况,人们提起这事也都是当笑柄罢了。”
“哈,当笑柄又能怎样,自己的老公没背叛自己才是真的!她老公也是窝囊,干嘛还得让个女人出头?!真没品!不怎么值得爱!”
萧春夏的大油手顺便在盖食物的布单子上蹭了蹭,伸个懒腰说:“将来我要找个老公啊,他一定得非常宠我,决不让我吃亏,谁要是敢对我炸毛儿,我一个眼神儿过去,我老公就得冲过去把他毛儿给我剃了!”
“老公?就是相公吧?”娄四海一只手轻抚另一只手上的地瓜饼,就像摸着一个女子的滑嫩无骨的小手儿一样,轻柔细心。他就这么沉默着虎摸了很久,然后歪头轻轻笑着一字一顿地问萧春夏:“春夏,你将来的相公,也要是唯一吗?”
“这不是废话嘛!”萧春夏从架子上往下一蹦,站在娄四海面前,像一个伟人一样俯视着娄四海说:
“四海,我们家那儿吧,有句话在我们这些diao丝妞儿里很流行,叫‘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还有一句话,叫‘一生一世一双人’。话是不一样的话,都矫情了点儿。可意思嘛,是一个意思,传达得很清楚,就是找一个看着对眼儿的臭小子,两个人一起坐着摇椅慢慢变老。哎呀,跟你说了你也不懂。我困了,要走了。”
说着,萧春夏就转身要走。
“春夏!”娄四海下意识地扯住了萧春夏的袖子。
“嗯?”萧春夏回过头来,一脸疑问:“你还有事儿,四海?”
“嗯?啊,没事儿。”娄四海一张俊脸红成了一团火烧云。他看着黑暗里萧春夏闪着光的、水汪汪的大眼睛,觉得分外美丽迷人,这种美是由内而外的,有着他身边所有女子没有的自信和张狂。
他一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半晌,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声音有些低沉地说:“你……你的嘴上都是油。”
萧春夏伸出舌头舔了一圈,嘿嘿笑着说:“哈,好了,没了!”
殊不知,这闪闪发光的嘴和这脱衣舞女一样**的动作对面前这个年轻的男人而言,简直无比香*艳。
萧春夏还不知死活地往前凑合了一下,很近很近地看着娄四海的眼睛问:“咦,你怎么这么看着我呀,四海?”
娄四海此时的心潮非常非常澎湃,心情相当相当纠结。最后,咽了一口唾沫,终于理智战胜了兽*性,低声说:“你……你……鼻子上有一片小菜叶。”
“嗯?是吗?”萧春夏傻了吧唧地又往前凑了凑,闭着眼睛说:“快,帮我弄掉。”
娄四海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萧春夏如果睁着眼睛,一定会看到,娄四海的嘴是比手先凑上来的。
他闭着眼睛,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凑了过去。在距离萧春夏只有六厘米、五厘米、四厘米……的时候,毅然决然地调转头去,向后直起身子,用手在她鼻子上象征性地蹭了蹭,虚弱地说:“好了。”
“好,谢谢!”萧春夏睁开眼睛,一甩袖子向外走去,气势汹汹地说:“扫荡完毕,撤退!四海!走!我们睡觉去!”
娄四海虚弱无力地坐在那儿艰难地说:“好,睡觉去。”
他跳下架子,一边慢慢跟在萧春夏身后,一边闭着眼睛想:是分头睡觉去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