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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姚贵妃如今把话都说到这般的明面上了，聪明如她，又或者说之前她的心中也已经是隐隐知道会是这样。

姚贵妃这是挑明了来当媒人的，而要为什么说媒，答案呼之欲出，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方才还有直接唤了云梦的全名，若是一般的婆婆在媳妇的家里人面前通常都是换小名已以示亲昵，显然就是要为自己的那亲生儿子宇文楚来说亲事了。

或者说是来先探探她的口风，这样没有直接找云丞相，一半也是表示对她的看重。

这些事情的厉害关系云曦心里早就在那日宫中风头大盛之后将所有可能发生的、自己能推测到的都盘算了一遍，如今也是镇定自若。

只是心里有底面上却要装作是娇羞模样，这才是一个闺阁少女该有的表现。

云曦突然垂下眼帘，握着那鎏金手炉的手微微收紧，有些嗫喏道：“话是如此，只是自古以来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云曦一个女儿家家的，守好本分便是好的，怎么贵妃娘娘今日突然提起云曦的事来了呢？”

云曦微微抬首，面上有些腼腆之色，看上去十分娇俏，姚贵妃见此，嘴上的弧度扬得越发暖心：“不知郡主对本宫那二皇子觉得如何？”

一听这话，云曦才抬起来的头猛地又低了下去，让姚贵妃看不见面上的神色。

那低垂的俏颜，杏眸之中闪过冷若千年冰霜的寒意，还是弑心切骨的恨。

觉得如何？

那宇文楚自然是当得起狼心狗肺，禽兽不如，残害兄弟，惺惺作态，阴险毒辣，忘恩负义这些“美德”，还是一个不差全占了！

“云曦素闻二皇子殿下贤良宽厚，英俊不凡，俊美无双，更是年轻有为，那日回门陪着梦儿回丞相府，云曦也亲眼见着二皇子殿下对梦儿甚是体贴，可是不可多得的世间好男儿。”掩下了心中翻涌澎湃的恶心，厌恶，云曦依旧努力地扮演这一个知书达理，懦弱平和的相府嫡长女的形象。

姚贵妃听完这么一番话，双眼晶亮，潋滟芳华，伸手握住云曦那握着手炉的玉手，和声说道：“郡主，你且抬起头来。”

云曦缓缓将头抬起，不解地看着姚贵妃：“贵妃娘娘？”

“楚儿的正妃之位一直空悬，曾经楚儿与本宫说过，那正妃之位他只愿给自己最最心爱，心尖上的人才能有的名分，那日宫宴之后本宫看的出来楚儿注视郡主的眼神那是看心上人的眼神，本宫是过来人，这些事情是不会看漏的，今日这里别无外人，本宫就先来问问你的意思，方才见你这般的评价楚儿，想来也是愿意的，不知本宫说的可对？”

终于是说出来了是么，云曦心里已经是冰冻如寒墙铁壁，可惜，那样的位子我不稀罕！

“贵妃娘娘。”云曦面上却是露出了十分吃惊的，倏地站起身来，随即就是半蹲在地行了一礼，继续说道：“云曦有罪，贵妃娘娘，云曦不能做那正妃！”

姚贵妃也是一愣，她没有想到云曦居然会这么直接的回绝了，要知道，这京城之中，尤其云曦还是丞相府中的人，自己的儿子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和如今的在朝廷之上的声望可以说是和太子已经是势均力敌，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虽然她没有明面上的直说，只是在她看来，像云曦这样通透的丫头，肯定是看的出来这样一个正妃的位子意味着什么，将来有朝一日宇文楚问鼎那个位置，那么他的正妃就是将来母仪天下的人上之人。

“郡主可还有什么要说的么？为何说是不能做本宫楚儿的正妃？”姚贵妃的话已经带上了几分凌厉。

也是，在人家挑明了说自己的儿子对她有意却是遭到这么明显的回绝，别说是一国皇子，就是寻常的百姓之家都很难接受，她现在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这将会成为她以后的一个极大的阻力。

至于那所以然，她早就已经想好了。

目光投射在那名贵的铺地毛毯之上，云曦微勾了勾唇，收敛神色，将心中已经打好草稿的话轻声细语溢口而出：“贵妃娘娘知道，梦儿如今已是二皇子殿下的侧妃，而娘娘有所不知，云曦曾经在生母的墓前许下毒誓，今生今世决不会和亲姐妹共事一夫，这也是生母临终之前对云曦所说的，虽说云曦当时还小，只是这一来誓已经发了，二来也是云曦那已经辞世的生母的遗愿，不曾想今日有幸得娘娘垂目，却到底是云曦命薄福浅。”

话语已毕，云曦猛地抬起头来双眸直直对上姚贵妃的视线。

这样的话其实半真半假，当初云曦的母亲蒋氏确实辞世之前有嘱咐过云曦将来不论如何都不要怨恨丞相府中的任何一人，也不可对付丞相府中的任何一人，除非那人真要置她于死地，否则便是能忍便忍，这也是云曦为何一直以来就算云梦和云瑶如何的作践她，她都一直忍气吞声唯唯诺诺，安安静静地生活在丞相府之中小小的院落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