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大爷却不饶,可能也巴不得别人问吧,笑着又问:“小伙子,你是怎么能当上劳模的?”
“我呀,我也不知道,人家选我当劳模我就当了。”杨楚生躺在床上说。
“嘿嘿,我呀,从有生产队,我就是队长。去年下大雨,生产队两头牛不见了,我自己一个人,跑山上找了三天三夜,最后找到了,但回来了,却病得进医院。”这大爷边抽着烟边说。
杨楚生皱着眉:“你这何苦呢?你的命还没两头牛值钱啊?”
“那没办法,牛可是生产队的宝贝,两头牛啊!然后吧,我们公社的书记就到医院看了,然后县委书记也去了,嘿嘿!”这大爷说完了,笑得真开心。
杨楚生也笑,感觉眼皮也重,还是睡觉吧。
劳模会今天就要开了,zhāo'dài所前面的停车场,还有汽车接他们。车边站着几个记者,“咔咔咔”,照相机朝着劳模们就拍,可却有点搞笑,没有记者的镜头朝着杨楚生。
也确实,这些老模,除了他,最年轻的也有三十多岁了,而且这家伙的穿着是最好的,谁会想到他也是劳模。
杨楚生还没上车,却突然两眼一亮,看见一个长发垂胸,穿着连衣裙,双手拿着照相机的女记者,就是当时跟省委赵书记,到他们那里的省报记者林文娟。
“哎呀,杨楚生,原来你在这,我知道你会来开会的。”这林记者的镜头刚好转向他,先是惊愕得张开小嘴巴,然后高兴得大叫。
“砰砰砰”,几个记者都往杨楚生跟前跑,闪光灯“唰唰唰”直闪。刚才是没有人相信他是劳模,现在却争着抢镜头,因为这是个独特的对象,肯定是全省最年轻的劳模。
搞笑了,杨楚生一下子,变成了最引人注意。林记者那叫高兴啊,不用说啥,这个最年轻的省级劳模,她想背着其他记者,做个专访。
因为吧,这林文娟当然知道,他不但是最年轻的,也是唯一个知青劳模。还有,去年他不写过他的专题报道的嘛,现在再来一个,作为去年那篇报道的后续。笑着说:“有空我们单独说说。”
“嘿嘿,中午就可以。”杨楚生也笑着来。
“同志!同志!”杨楚生的身边那叫热闹,一个男记者仗着身高力量大,将林记者挤开,大声喊了两次,才问:“同志,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嘿嘿。”杨楚生就是笑,然后指着林文娟说:“你们问她吧,她全都知道。”
“喂!”林文娟朝着这家伙大声喊,这下好,这家伙将记者们都往她这边引,他自己却钻进车里。搞得她身边围着好几个同行,原来这个最年轻的劳模,还得再给他一个名头,就是最狡猾的。
没办法,杨楚生注定了是今年最引人注目的省劳模,才一走进会场,又是不少眼睛都往他瞧。这第一天开会,省里也太隆重了,省革委会主任还出席。
这会议一开完,省革委会主任还跟劳模们握手。这老哥们跟第一排的劳模握手,突然抬头,看着第二排的杨楚生,笑着还将手往他伸。
“不能进。”上午会议一完,劳模们坐着汽车回zhāo'dài所,杨楚生才下车,就听到大门的门卫在喊。
“我是省报记者。”说话的是林文娟,杨楚生不是约她中午单独采访的嘛。
“记者要进去,也是有时间xìng的,现在不能进。”守门的还是不准。
林记者真不爽,不过也看见杨楚生从车里走出来了,这měi'nǚ大声就喊。
“嘿嘿,是我的好朋友。”杨楚生小跑过来,跟守门的就说。
“朋友更不行。”守门的就是一根原则棒,违背原则的就是不准。
杨楚生才不管,朝着林文娟的手臂一抓,又对守门的说:“她要不进,我就跟她出去,不也一样。”说完拉着这měi'nǚ记者,不准进他也要进。
“嘻嘻嘻!”林文娟抬手掩着嘴巴笑,然后说:“你还拉着呀?”
“哦哦!”杨楚生是放手,不过也说:“怕你被赶出去。”然后又问:“要到那里谈呀?”
“那边吧,瞧瞧,就在木棉树下。”林文娟说完了,笑着抬手掠一下长发。
不愧是记者,杨楚生看着她说的地方,两棵木棉树都开满了红花,跟劳模的身份差不多红。
“这里吧。”林文娟朝围着木棉树的花圃边说,手往连衣裙后面一抹,先坐下。
“要问什么,尽管说。”杨楚生也笑着说。
林文娟掏出钢笔,看着他笑一下:“去年你说了,给你五年时间,你一定将红光大队,发展成为一个农村式的小城镇,已经过去一年了,有什么发展呀?”
两人谈得真投机,还有不少劳模都往他们瞧。看这měi'nǚ边笑边记录的样子,谁都知道这是记者,但为什么就只专门采访这个年纪最小的?
“行呀,你还是公社农办主任了,说不定下次我再到你们那里,你还变成公社书记呢。”林文娟说完又笑,合上本子又说:“我走了。”
“慢走,不过你要到我们那里,也不用等明年。”杨楚生还笑着说。
林文娟又是笑,伸出手,握完了,甩一下长发,她这报道,肯定是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