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楚生暗自在感叹,这也是历史中的一种悲剧,跟他们一样的,何止是千万。
孟跃进这家伙却是一脸黑,蹲在一边就是不开口,脑子里也挺复杂的,这彩云又不能跟他一起走。
杨楚生朝着社员们喊:“行了,没什么可以哭的,滨海市离这里也不远,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大家还是干活吧。”
“对啊,你们进了工厂了,星期天就可以来的嘛,别哭了。”也走过来的水鸡叔,也沉声说。
说是这样说,整一个下午,知青们几乎都没有说话,只有刘雪贞时不时响起的哽咽声。这měi'nǚ自己一个人,整个下午就呆在竹寮里,边哭边整理着一切,她要走了,以后就只有杨楚生自己一个人收拾了。
突然,土坎的上面,响起一阵口琴声。杨楚生坐在上面,手里拿着白雪留下来的那个口琴。
口琴声,在不懂的人听起来,是觉得特别好听,但其实没有吹过一支完整的曲子。杨楚生胡乱地吹,不成曲的口琴声,也只有其他的三个知青,才能听到他的心里是一片混乱。
相聚都是缘,是历史让他们五个人相聚在一起。离散也有情,虽然分离了,但那种战斗的情谊还在,而且永远也不会断。
村里的社员们,好像都不想打扰他们在一起,仅存不多的时间。入夜的田野里,只有不知道人间即将分别滋味的青蛙们的吵杂声。就连一向活泼的白狗,也静静地坐卧在竹寮前面,看见走出来的刘雪贞,不紧不慢地甩了几下尾巴。
刘雪贞又在抹眼泪,一个下午,她的脑子里所想的,她要不要回城,要不要跟杨楚生呆在一起。都知道的了,这件事完全就是罗书记有意而为,那他什么时候才能回城。
杨楚生也走下土坎了,手里的口琴,在黑暗里闪动着很明显的光泽。看着还在抹眼睛的刘雪贞说:“你还哭,我都说过了,距离又不远。”
他不说,刘雪贞还只是流眼泪,一出声,让她情不自禁地又哭出声。
“我们要怎么办呀?”刘雪贞哭着走到杨楚生跟前,往他的怀里就趴。
是啊!我们!要怎么办呀?杨楚生也在想。搂着她的肩膀慢慢地走,好像要让她临走了,再多踩踩这里的草,这里的土地一样。要怎么办?不是他自己说了算的,小声说:“回去了,好好复习,争取考上大学。”
这也是杨楚生重生后,能让又一个人改变前生的命运吧,当然,这要得她能考上大学。
刘雪贞点点头,身子往他的怀里依,虽然跟他有过fū'qī间的那种关系,但还没有像今晚一样,依偎在他的怀里,在他的怀里轻轻地哭泣。
杨楚生搂着哭得肩膀还在颤抖的刘雪贞,找了个干爽的地方坐下,笑着说:“以后我干脆在这里建一幢房子,你们要是来了,我们住的,还是现在这地方。”
刘雪贞点点头,抬起头,朝着他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强装着笑的嘴巴轻轻地吻。只是这一吻,又让她的泪水流得更快,两行炽热,沿着粉腮,挂在浑圆的下巴,然后往他的背心滴。
“别哭了。”杨楚生低下头,抬手帮她擦着尽湿的下巴。
刘雪贞又是点点头,但被泪水也浸湿的嘴唇,蠕动了几下。一双含泪的眼睛,却是一眨不眨地,要多看他两眼。
杨楚生低下头,对着稍稍在蠕动的双唇,轻轻地亲一下。
一股激烈的情意,从这轻轻一吻之中,也悄悄地从刘雪贞的心底里往上涌。他们要分别了,临别时的爱意更浓,也更加激荡人的心扉。
“呜……我不走!我不走!”刘雪贞突然又哭,双手也紧紧抱着杨楚生的脖子,虽然双唇又浸满着泪水,但也不能浇冷突然间涌出来的炽热。
两个即将要分别的身体,紧紧地抱在一起,两张脸也紧紧地贴在一块。美眸中止不住的泪水,沿着刘雪贞的脸颊,如洪水般冲进吻着她的嘴巴里。
朦胧中,在这初夏的田野里,现出一个洁白如雪的娇身,那丰满的一对,就如蕴积了一个冬天的雪峰,有一种丰满得摇摇欲坠之感。
刘雪贞将衣服狠狠地往地上一扔,所有的悲伤,全部化成激情。
一身洁白,轻轻地趴进杨楚生怀里,那种吻的激烈响声,也惊吓了正在争吵的蛙鸣。
激烈!也显羞涩的月光里,刘雪贞被杨楚生紧紧地抱着,但也抱不住她的强烈,更抱不住她的疯狂。身子就如她的xìng格一样,动得是那样的泼辣,透出的气息,也化成了一股狂野。
“哦……”长长的一声,喊出的是刘雪贞心底里的无奈。
泪水渗着汗水,分不清什么是汗,什么是泪。激动中的刘雪贞,只有激烈,才能化开她那种不想分离,又不得不离的悲伤。
静谧的田野中,又响起一阵如泣的声音,这声音中,不知道是带着悲伤的哭声,还是激动时,忍不住的呼号?声音还在响,连绵不绝之中,仿佛也透出青春的颤抖……
刘雪贞静静地趴着,就如一个乖顺的小女孩一样,任凭杨楚生的手,在她发烫的脸上轻轻地擦。
累了,刘雪贞双手搂着杨楚生,抬脸看着他,旁边虽然有乱成一团的衣衫,但是她却不管,只想就这样,将如雪的身子,靠着他强健的胸膛。好像这样静静地睡去,就可以永远也不会分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