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用,那我以这个良方,换一个参战名额没问题吧?”
“说你聪明,你真还笨得可以啊!宝二爷,你连这次是哪几次部队参战都没弄清楚,就跑到这大西北来了,你觉得,我们在北方呆惯了的兵,适合在南方丛林里战斗么?”
“那怎么办?”
“你别急,这事我来操作,当然,你能不能上战场,可不由我说了算。”
“你怎么操作?你别操作成功了,反而把兄弟给忘在一边了。”贾小宝总是有些不放心。
“我的父亲叫郑桓,可以直接面见最高首长,这个,你应该知道吧。对了,这东西,到底是谁写的,你必须要说实话,否则,上级调查起来,大家都不好说话。”
“这个建议,是我所在区的一名高一学生写的,你别吃惊,这名高一学生,远不是你想像的那么简单,他叫杨夏,经常在全国顶级报刊上发表散文和诗歌,而且成绩是科科满分,绝对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他能写出这些,仅仅是建立在报纸公开信息的基础上的。假如他拥有一定的军事素质,真不知这个建议还会多么逆天!”
“行,我没把这样的人想像得很简单。你先坐一坐,我去打个内部电话,然后发一个传真。”郑山与贾小宝属于过命的交情,所以相处起来很是随便。
事情到了这一步,即便杨夏知道了,也只能感叹重生者的逆天,谁也没有想到,赤泉区派出所所长宝二爷,竟然是一个可以通天的人物。而把一个派出所所长和最高首长联系起来的关系非常简单,就是“战友”两个字。
杨夏把建议交给宝二爷,其实是想撇清与这事儿的关系,一个高一的少年,你可以懂,懂社情,懂人生,但竟然懂兵事,在这个年代里多少显得有些另类。从最初写这个建议开始,杨夏就是报着“尽人事,听天命”的思想在行动,见到贾小宝,杨夏心思就活泛了,贾小宝在部队上干过,而且感觉其对部队生活非常怀念,于是便生出了利用宝二爷的想法,俺可是尽人事了,当然,他也趁机甩掉了包袱,事情此后的发展情况,再也与他没关系了。
说起来,杨夏在这件事情上,处理得还是太儿戏了,有些“过家家”的味道,为了不让自己的名字出现在官方或公众视野,他其实是采用了一种不负责任的做法。
所以,宝二爷拿到建议后,做了什么,没做什么,甚至这人还在不在赤泉区派出所上班,杨夏都没关心过。
这个建议,交给宝二爷不是不可以,但是,杨夏至少也得自己给此前计划的两个单位,县武装部和军区参谋部寄两封信吧,但杨夏竟然没有寄。
宝二爷是19日出发的,25日到达北方军区132团,27日就是农历的除夕,而这段时间,杨夏一面构思写作他的《蜀王》,一面体验着春节的味道。
后世,几乎所有的人都说,现在过年愈来愈没有年味儿了。是的,生活富裕后,大家住进了高楼,即便对门也不知是谁,人与人关系淡漠了,说起来每个人都有几个朋友圈子,但过年时却只得和自家老小一起过,孤苦伶仃三五人,再加上城市又不准放炮仗,哪儿有年味儿啊。
这个年代比较穷,但年味儿却正浓,从腊月二十三小年送灶王菩萨开始,几乎每天都有事儿做,一天一个花样,生产队虽然要劳动到腊月二十八,但进入腊月后,劳动强度明显降低,劳动时间明显缩短,因为过年了的关系,村邻们的脸上,多了一些笑容。
这时,一家一户是杀不起年猪的,但生产队却可要杀年猪,蔡家湾生产队,每年过年都是杀两头猪,每人平均能分到8两肉,这时是社会主义,分肉是按人头分的。大户人家能分四五斤,譬如杨夏家,小户人家就麻烦了,譬如两人只能分到1.6斤左右,连一块“片菜”都不够。
所谓“片菜”,就是指正月回娘家拜年需要的礼物,一般以两斤左右为基本,当然是愈大愈重愈好,如果能扛一个猪后腿,自然是最重的礼物了,不过,貌似送猎后大腿,只是娶媳妇那次才送呢。
郭海等大队干部离开杨家次日,生产队就杀年猪了,今年的情况稍好点,杨家可以分到5斤半肉,杀猪的时候,分肉的时候,杨夏也像其他少年儿童一样,远远地站着看着,两三百人围着两头待杀的猪,从抱在怀里的不能走路的孩子开始,到七八十岁走路需要人扶的老人,都来到了现场。
这个场景,是否是来自于原始社会狩猎之后的分赃大会习俗,杨夏不得而知,但数百人眼巴巴地望着两头猪,然后望着猪被捅两刀,由活到死,由黑到白的过程,杨夏已经分不清这到底是心酸还是温馨的感觉了。
或许,这一幕应该定义为温馨吧。因为农民对于贫穷,早就麻木了,过年了,能够有肉分有肉吃,肯定是个小小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