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你说得对,可是什么都是你想!你想!你想!可你想过我的感受么,我是一大活人,也有感受,也有思想,也有尊严,你替我想过没有……”桓楚听到十八说到此处,心声有些哽咽!
“嗯,是我没有考虑到,你别哭了,但我真的没有想伤害你的意思,从没有把你当什么玩偶,更不什么手中的剑,你这样说,真是我误解我的意思了……”如伊此时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去这些,只道:“我累了,累极了,我走了,你保重吧……”说着转身便离桓楚而去,头回也不回……
十八走了,桓楚突然觉得她像变一个人似的,跟他当初认识的那个十八有些不一样了……至于哪不一样了,他倒是说不清楚!
“是她临走那些话,让我觉得她不一样,不,也不是,若是换作是我,也会如此,我今晚真是伤了她的自尊,不过我总觉得她哪儿不对劲……”桓楚不觉沉吟道!接着他转念道:“莫不是我多心了,不管如何,她是难得的好姑娘,这回我桓楚又欠下了莫大的情债,这么大的情债我桓楚该如何去还,莫不是真的娶她为妻,不,不,不可能,既便是我有此心,也是有心无力,我漂泊几近十载,身无居所……俗话说得好,大丈夫成亲娶妻视为成家,可我桓楚漂泊为复家仇,哪来的家,既无家,何以成家……”他想到此处不由得仰天长叹了口气,望着黑得不能再黑的天空他顿时感到迷茫!说到他欠债,他觉得他欠杨子的也不少,从某种意义来说,应该是欠的更多!可他为何就没想过和她有成亲的念头呢?这连他自己都搞不明白!他想到此处,忽又念及杨子,却又不知她身处何处!忽而一时百感交集,心绪难平……觉得身边的女子都不能与他长久为伴!这一夜他久久不能成眠……他害怕他的预感是真的,他怕此后十八不再来探他,他怕她不探他,不是怕自己身上的毒无法可解,而是怕失去她,见不到她。
果然自此数日来,送食物来的只有残月一人而已!不见十八身影,他深知原由,也不敢多问!他不问!送来饭便吃!残月见她也不提及公主,只是与她打声招呼。她不由气从中来,放心食物,便哼出一冷气道:“你吃吧,我走了……”桓楚见她说话间便要走,忙道:“嗯,路上黑,姐姐……”哪知他话还未说完,残月早已扬长而去,消失在眼前……
如此又过了三日,送食物的还是残月一人!残月照例放好食物,转身便走,正待此即,桓楚脱口便道:“残月姐,十八近几日可好……”哪知他刚提及于此,残月就转过脸,满脸怒容道:“她好不与好与你有何干系……?”
这一句问的桓楚不知何作答,桓楚愣了半晌,才若有所思道:“姐姐这句话说的有些过了,你们是桓楚的救命恩人,她的好与不好,怎么说与桓楚无干系呢……”残月听言,鼻子倒出一口冷气道:“你们男人都这样,花言巧语,说得比唱得好听,可是骨里子都是自私鬼!”
桓楚耳闻此言,半晌无语!残月忍不住又道:“你那晚怎么待十八了,她回去了,眼睛红红的,这又怎么说,你敢说你没欺负她么?”桓楚见残月终于提及正题,不由无颜面对残月那双怒目,眼神俯地汗颜道:“那晚我一时鲁莽……出言无状,是我不好……你代我回去向她赔罪,还望她原谅……”残月见桓楚说得诚肯,又见他一副忏悔之状,不由得心软了下来,但嘴里却道:“我替你给十八陪罪,你自己干嘛去,想得美……”
桓楚听闻此言,不觉眼睛一亮,便知十八有心肯来,只想找个台阶下,遂开口便道:“好,好,只要她肯来,桓楚当面向她谢罪,谢罪……”说到最后谢罪二字,双眸涣散,竟沉醉其中,不知何以作答,等他回过身来,残月早已不见了踪影……但心中已然有答案,他觉得明日送食,十八必至!
这一晚,好不容易等到第二日深夜,来探他的却还是残月一人!
“别看了,就我一人来……”残月见桓楚心不甘往自己身后望,遂脱口道!
“看来,她还是不肯见我……”桓楚望着残月的面容说罢,见她丝毫无动于衷,只是照旧把食物放好,转身便去,完全当例行公事一般无二。桓楚一生看重感情,哪知他一生失去的最多的也是感情,他想到前些日子还给他送食喂饭的十八,竟为了自己一时的冲动所说的话,不肯原谅见他!他顿觉人生无常,活着如同梦幻一样的虚幻!本来今日是他毒气发作的日子,但他知道十八要来,心情激动高兴,一股兴奋之气竟莫名压住了毒气,可此时,他没有见到十八来,甚至连她影子也没见到,他不觉心灰意冷,更谈不上心情激动兴奋了,突然,他觉腹如刀绞,疼得他蓦地双手护腹,疼倒在地,不能自已……
正当他疼得不能自已,半昏半醒之际,耳畔忽闻道:“大哥,大哥你别吓我,别吓我…我不是来了吗?”没错,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十八!其实她跟残月是一起来的,只是她站在门外,没进来,她是想知道她没来,想看看桓楚是何情状……哪知他得知自己没来,竟然毒气发作,实乃出己之外!于是他见桓楚毒气发作,疼倒在地,急忙抢到桓楚跟前……
桓楚听到温柔甜美的爱人之声,便知不是又十八又是谁,他疼的缓缓睁开眼睛,眼前一亮,果然是十八,只不过比之先前更是楚楚动人了,他毒气攻心,此刻如烈火焚身,他终于见到了十八,不由得嘴角浮出笑容道:“你终于肯见我了……”如伊不说话,只是扶抱他坐好……“你要是晚来一步,只怕见我……不到了……”
“你又想说什么?”如伊见他口不忌言,嗔怒问道!
“清除余毒的日子是今晚,若是过今晚子时,我命休矣……”桓楚说大气长喘,面上的汗珠滚落到地上,如伊本来一面替他擦面上的汗水,一面要责他口无遮拦,哪知闻桓楚说余毒发作之日。不由得惊道:“哎呀,我如何给忘了,不好意思,大哥……”
“你说这话,比……比骂我……”如伊知他下文要说什么,忙掩其口道:“什么也别说了,赶紧吧……”这晚桓楚待十八不似那晚了,那晚他待十八很是紧张,就是为解他身上的毒才那样勉为其难那样迫不得已的,而今,两人内心都发生了妙微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