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长平点点头,手上拿着一瓶酒精和棉棒走进来,看了看床上沉沉睡着的人,微微叹了口气,将东西放在床头柜上,伸手摸了摸温暖的脸,坐在了床边,低沉的嗓音在卧室里响起,“姥爷对不起你,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我的丫头,可姥爷没办法,我的丫头,一定要好好地坚持下去,坚持下去,才能守得云开见月明啊。”
贺占城愣了愣,“爸,您?”
贺长平笑了一下,“连你也以为我是讨厌我的这个傻丫头吗?”扭头看了看床上的人,“怎么舍得呢?你让我怎么舍得呢?”说着站起身,最后看了眼床上的人,扭头看向贺占城,“你跟我出来。”
贺占城点头,“是。”说完关上房门,跟着贺长平往书房里走。
“占城,老实说,我并不希望心心现在就回来,她回来,只会给她带来无尽地灾难,你明白吗?”贺长平开门见山地说着。
贺占城摇头,“占城不知道父亲的话是什么意思,只是明白,有家人的地方,才是真正的家啊,心心只有在家,才会快乐,才会温暖。”贺占城老实地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贺长平叹口气,“或许你还是年轻,还是需要历练吧,等过些时候,我全都告诉你,去吧,去陪陪她,她太苦了,看着就让人心疼。”
“爸,等心心醒来,能不能陪她吃一顿饭,就一顿好不好?算我求您了。”贺占城近乎恳求地和父亲说着。
贺长平挥挥手,“去吧,等她醒来,告诉我。”说着坐在椅子上,翻开了桌上一直摊在那里根本没动过的书。
贺占城笑笑,拧开了书房的门走出去。
贺长平听着关门声,眼底尽是苦涩的笑,他何曾不想,何曾不想啊,可是心心,姥爷要保护你啊,一定得保护好你才行啊。
贺占城将酒精倒在棉棒上,一下一下涂在温暖冰冷的手上,很用心地擦着,温暖醒来的时候,贺占城正忙着。
“舅舅,不要擦了,呛人。”温暖哑着嗓子开了口,伸手握住了贺占城的手,傻笑地咧咧嘴,“舅舅的手真烫,像烧火一样的,不像我,嘿嘿。”
贺占城笑了笑,“心心醒了?那不弄了,心心说难闻就不弄了,告诉舅舅,哪里难受了?”贺占城说着伸手将她额头的毛巾拿走,伸手附了上去,感觉温度还是有些烫,起身就要去旁边的水盆边涮毛巾,却被身后的人一把拽住,“不要弄了,湿湿的,怪难受的。”温暖低声嘟囔着。
贺占城回身坐在床边,轻轻点头,“嗯,那不弄了,那现在起来吃药吧?”温暖点头,“嗯,我自己来。”说着撑着身子就要坐起来。
贺占城摇头,伸手按了按她的肩,将她整个儿人抱了起来,让她靠着枕头坐好,取出药片,倒了杯热水递给她,“吃了药,想吃什么告诉舅舅好不好?”
温暖接过,将药片吞了进去,就着热水喝了几口,舔舔嘴巴,打了个哈欠,“我就是困,不想吃东西的。”依旧是懒懒地说着。
贺占城笑着摇了摇头,“好,那就再睡,睡吧,舅舅在这儿守着你。”
温暖眨眨眼,“我,我。”她想说什么,可又开不了口。
“你先暂时睡我这里,姥爷已经让人给你收拾了卧室,你明天再回去吧,舅舅今天照顾你方便些,还有,睡衣是阿姨给换的,安心地睡,舅舅守着你。”贺占城一股脑儿地说出了她想问的话,温暖转了转眼睛,“我想出去住的,舅舅。”声音很小,很轻。
贺占城愣了一下,给她掖好了被角,轻轻皱眉,“在家住不好吗?嗯?”
温暖摇头,“不,我只是单纯地想出去住,真得,和别得没关系的,舅舅,答应我,好不好?”
贺占城想了想,轻轻点头,“好,那先睡,等病好了,舅舅就让你搬出去住,睡吧,舅舅守着你呢。”
温暖点头,“好,那舅舅,晚安。”温暖说着就闭上了眼睛。
温暖或许是累坏了,没多久就响起了轻微的鼾声,贺占城靠在床边坐好,倾身在她鼻尖印上一吻。
我的丫头,你还是我的丫头,这个,永远都变不了的。
温暖一夜好梦,好久都没有过的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