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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目往上头一看,随即惊愕地瞪大了双眼。
诏书上居然空白一片,只盖了腥红的魏国公印章,其他的竟什么都没写!
我收敛错愕的神色,将诏书微微移至楚幕北身旁,困惑询问:“父亲,你这是”
楚幕北虚弱道:“悦容,别觉得惊讶,现在我把继承者的决定权交给你,这道诏书你想怎么写就怎么写,你想让谁继承就让谁继承,如果你够大胆够野心够本事,甚至还可以写上你自己的名字,让东瑜和金陵全都听从你一个女人的号令!”
我心神大乱,惊慌失措道:“父亲,不!我”
突然,楚幕北用力抓住我的手腕,全然不像一个将死之人,力道竟大的几乎捏碎我的手骨,只见他灰色的瞳孔死死地盯着我,急促地颤抖地说:“但在那之前,有一些事情我必须要告诉你!”
八角宫灯在殿檐上飘荡着,屋内忽明忽暗,香炉的烟以极其颓废的姿态向上腾升,熏得人想掉眼泪。楚幕北吃力而焦急地说着话,活像要把这辈子所有的事都在这一刻说完。我一声不吭地跪在榻前默默听着,随着他的述说,神色不停地变幻着,听到最后,只觉得心像是死水似的,滩成了一片,冰冰凉凉的。
半个时辰后,我打开房门。
“咿呀”声响起后,内殿顿时死寂一片,每个人都瞪大了双眼,朝同一个方向看去。
那方朱门,刻着金色的浮雕,金灿灿,红艳艳,似乎要将人的眼睛刺瞎。
我苍白着脸自这扇门中走出,手中紧紧攥着那道遗诏,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声音飘渺得宛如幽灵:“父亲他去了!”
内殿顿时爆开沸水似的哭声,所有人都伏地嚎嚎大哭起来。“咚——咚——咚——”丧钟敲响了,中堂、外殿又跪倒了大片人海,哭丧声随着洪钟冲入云霄,盘旋在那日东瑜城的上空,撕裂了漫漫长夜。
所有人都哭得忘乎所以,只有一个老者从中堂走进,穿着一袭深朱色朝袍,正是东瑜的老丞相张令玄。
张令玄越过内殿众人,快步走到我的面前,苍老的面容虽难掩悲哀,却光炬炬透着堪当大任的镇定,朝我拱手询问:“敢问司空太君,您手上拿着的可是老国公颁下的继位诏书?”不亏是为官多年的老臣,看似一个简单的称呼,已开始为东瑜楚家大业防微杜渐,企图将我冠以外姓,摒弃在外。
众人听闻张令玄的话,全都止住了哭声朝我看来,哭得通红的双眼毫不掩饰那种权欲的渴望,让他们原先的伤心欲绝看起来是如此的虚假做作。
我微微昂首,道:“没错,这正是先父临终前托付于我的遗诏。”
张令玄立即恭敬道:“既是如此,那便请司空太君代劳,为我等宣读老国公的诏令吧。”
我尚未来得及开口,骤然有人高唱:“慢着!”
便见四哥楚泽西自跪了满地的人群中站起,走上前来,神色肃穆道:“在这道诏书公布之前,我有话要说。”
这本不合礼制,但张令玄刚刚从外边进来,收到密报,宫中正僭伏着大批军队,一副风雨欲来之势,心知事情若处理得不好,必然会酿成一场夺嫡宫变,届时血染朝堂,岂非要动摇东瑜基业?便整了整神色,朝楚泽西询问:“敢问四公子要说何事?”
楚泽西暗暗看了二哥楚沐晓一眼,楚沐晓点点头,楚泽西深吸了一口气,回转身去指着地上跪着的两个人,大声道:“不管最终继承魏国公之位的人是谁,但楚沐晨和楚在劫这两个败坏伦常、有辱门楣的楚家败类,绝对没有这个资格!”
此话一出,满殿喧哗。大哥和在劫脸色皆变,在劫下意识地抬头看我,我并没有给他任何态度,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楚泽西那张嚣张跋扈并且带着几分得意的脸庞。他好似蓄谋已久,等的就是此刻掀起一场打波。大哥尚未发话,二娘淑夫人早已冲了出来,指着楚泽西破口大骂,责问他何以胆大妄为,敢污蔑她的儿子。
张令玄是见过世面且极具手段的一朝宰相,很快就稳住了混乱的局面,对楚泽西正色道:“请四公子慎言,为何指责大公子和十一公子败坏伦常?”
楚泽西冷冷一笑,环顾四周道:“诸位难道都忘记了么,早年溺水于井中的楚家三子,我那可怜的三哥楚洛溪!他死后便成了楚家的禁忌,在父亲一声令下后,再也没有人敢提及他,也不敢问为什么。父亲身为一家之主,却对自己儿子的死采取如此怪异的态度,非但不追究其真正死因,还绝口不提这个人的存在。大家难道不觉得蹊跷,难道就不对这个楚家三子的身世感到好奇吗?”
闻言,楚沐晨的脸唰地惨白,我看到三娘司空夫人和二哥楚沐晓的嘴角淡不可闻地泛起弧度。
淑夫人歇斯底里地大喊:“住口!住口!”浑然没有了往日的仪态,冲上前去扑到楚泽西的身上疯狂乱打,好似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场面顿时乱成一片,众人纷纷上前将暴怒的淑夫人与楚泽西拉开。
楚泽西整理狼狈的模样,盯着淑夫人冷笑道:“二娘,你如此激动做什么,难道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还是你跟楚家三子的死有什么关系?”
淑夫人跌坐在地上,瑟瑟地抱头痛哭:“不,不,跟我没关系!”
“娘!”楚沐晨大步上前,跪坐在她身旁,将惊慌失措的淑夫人揽进怀里,愤怒地瞪着楚泽西,吼道:“四弟,够了!你无非是不想我继承魏国公的位置,好,我放弃了!这样你满意吧,别再刺激我娘了!”
楚泽西近似可怜地俯视他,摇头道:“这可不行,你放弃了,但楚在劫还没放弃,更何况你犯下如此大逆不道的罪,怎么还可以面不改色,一副大仁大义的模样坐享荣华,备受他人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