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峰一把将安茹儿扯到自己马上,手掌托住她的背,安茹儿被他碰到伤口,不可抑止的抖了起来。
拓峰的手掌有粘腻的感觉,他拿到近前一看,手掌上全部都是鲜红的血。
他忍不住把安茹儿往怀里紧了紧,安茹儿一点反抗都没有。拓峰跟身边的副将吩咐了几句,嘱咐队伍继续前进,然后一拨马头往一边骑去。
安茹儿昏昏沉沉,耳边万马奔腾的喧嚣渐渐远去,她神智忽然清醒,猛一抬头,戒备的看着拓峰。
拓峰的声音里听出怒意:“你要是想在明日活着见到你父汗,最好乖乖的听我的。”
安茹儿现在伤口崩开,又筋疲力尽,也实在没力气和拓峰这样强悍的男子争什么了,抱着豁出去的心态,她窝在拓峰怀里不说话。
拓峰没骑多远就停了下来,把安茹儿抱下马,放在草地上,接着去拽她的衣服,见安茹儿瞪着她,他没好气道:“你想伤口溃烂而死吗?背上有伤你也不说!”
拓峰最后一句话里居然还被安茹儿品出一丝关切的意思,她大为意外的看了拓峰一眼,发现他那张阴鸷的脸现在倒没那么可怕了。
安茹儿想起拓峰说要娶自己的话,似乎他不止说过一次,安茹儿自嘲的想,拓峰不会真的看上自己了吧?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笑了起来,拓峰冷道:“你笑什么?”
他又开始散发那种危险气息了,安茹儿不敢出声了,现在得罪拓峰,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拓峰掀开安茹儿的外袍,发现她后背都已经被血浸透了,里衣上鲜红一片。拓峰皱了皱眉,站起身走到马旁边,从马上的革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
一般行军打仗,身边或多或少会带一些刀伤药什么的,拓峰也不例外,不但有伤药,还有包扎伤口的细棉布。
拓峰走回来蹲下身,见安茹儿一动不动背对他坐着,冷漠疏离太过于明显,他眸子微眯,伸手就去拽安茹儿的里衣,安茹儿感觉到背后的风,扭头慌乱道:“你要干嘛?”
拓峰根本不理她,拽开里衣的带子,本来想一把就脱下来,又想到了她的伤口,动作慢了下来,小心的脱下里衣,露出她晶莹的裸背。
其实现在安茹儿的裸背实在没有什么看头,上次裹伤的白布早就被血迹和汗渍弄的脏兮兮的,因为伤口疼痛,还泌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头发胡乱糊在脖子上,加上她几天都没有洗澡,身上的味道可想而知。
可是拓峰自己都没搞明白他是不是中了邪了,当他看到这样一个背脊的时候,居然有了一丝异样的反应。
拓峰于情事一向冷漠且目的性极强,在他看来,只要能给他带来利益的女子,都收到帐下也没什么大不了,因此他姬妾甚多,偶尔有一两个得宠的,也多半都玩玩就放开。对其中某一个动心,更加不可能。
就是这样的一个他,居然在看到安茹儿受伤的背脊时,心头升起一种类似情愫的反应。
想娶安茹儿,他第一看中的是葛逻禄部的富庶,第二是九姓铁勒之间的联盟力量,至于安茹儿是美是丑,他根本不上心。
后来他发现,安茹儿不但是个美人,而且还是个很有个性的聪慧女子,如此,他才刻意的去多看她几眼。
但是那也不足以让他动心,尤其是被她捉弄的那一次,让他颇为恼火,恨的牙根痒痒,以他的性格,恨不得一刀杀了她了事,但是又觉得这样便宜她了,他又想到干脆求娶了安茹儿,然后带回部落慢慢折磨,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缓解他的怒气。
可是当他站在清晨的山头,穿过雾蒙蒙的空气,听到疾驰而来的安茹儿大声喊他名字,他的名字用安茹儿的声音喊出来,一声声回荡在空旷的草原上,他坚硬的心肠不知道怎么就乱了。
拓峰心里一阵烦躁,去找安茹儿背上细棉布打结的地方,安茹儿往前一闪,小声道:“我自己来。”说完她动作飞快的解开了棉布,她动作有点急,棉布被血吸住了,拉的时候很疼,安茹儿猛一抖。
拓峰一把握住安茹儿的手:“还是我来吧。”
他慢慢的,小心的解开棉布,替她擦去溢出的血迹,在伤口上涂了伤药,拓峰的伤药药效不错,血止住了。
可是重新包扎却是个很麻烦的事,因为伤口在背上,要想包的稳妥,必须从前胸绕过。
安茹儿觉得自己的后背几乎都贴在拓峰的胸口,他的呼吸落在脖颈的肩头,让她本能的排斥,抱着手臂垂着头,像一只胆怯的鹌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