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锦儿此时已经超出了她好几米远,安茹儿挥鞭抽马,几步就超过了安锦儿。在超过的那一刹那,明显看到安锦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愕。
呵呵,想阴我?没门!
安锦儿眼见快输了,她实在不甘心屈居安茹儿之后,再说,她今天本来就抱了必胜的决心。于是她一咬牙,从怀里摸出把匕首,狠狠的往马臀上一扎。
那马儿吃痛,长嘶一声,疯了一般往前跑,很快就超过了安茹儿,安茹儿一眼就看见了马臀上的鲜血,心中冷笑:“蠢货。”
那马一直冲到了终点还停不下来,安锦儿显然也是没考虑后果的,吓的惊慌失措的尖叫起来,好几个人冲了上去才把马稳住。
安锦儿一张俏脸煞白煞白,连下马的力气都没有了,等在终点的左羽宸把她扶了下来,安锦儿趁势就软软的倒在左羽宸怀里。
安茹儿也到了终点,她稳稳的落马,径直走到两眼含泪的安锦儿面前,劈手就给了她一个耳光。
左羽宸有软玉温香在怀,自然是心生怜惜,他没想到安茹儿会动手打人,厉声喝道:“她就算胜了你,你不服气也不要打人。”
安锦儿被安茹儿一耳光打蒙了,流着眼泪结结巴巴道:“姐,姐姐,你干嘛?”
安茹儿一指那马臀上的伤口:“你干的好事!”
左羽宸也看到鲜血淋漓的马臀,皱眉道:“就算她伤了马,也没伤你,你打她做什么?”
安茹儿冷笑:“为什么打她?我们胡人靠什么在草原上活下去,是马匹,是牛羊!对于我们来说,马就像我们的族人一样,爱护都来不及,哪有伤马的道理?”她一指安锦儿,厉声道:“就算你想要胜我,也光明正大的来,搞这些小手段算什么?”
左羽宸自己都是胜之不武,听了安茹儿的话,脸上虽然挂不住,但也不好说什么。安锦儿委屈极了,把脸缩在左羽宸怀里犹自抽抽搭搭。
安茹儿不想再去看他们这对贱人,转而去看马的伤口,还好,安锦儿一个小姑娘毕竟没多大力气,伤口不深,没有伤到筋骨,还有救。若是伤了筋骨,这匹马就算是费了。
她立刻说了几味草药命人去巫医处寻找。药很快就找来了,安茹儿把药分做两份,一份捣烂敷在伤口上,一份命人拌在草料里喂给马吃。并吩咐喂马的人每天换药。
做完这一切,安茹儿抬起头,发现赵庸一直用一种异样的,若有所思的眼神看着她。
安茹儿淡淡一笑,其实她本来也不懂马匹,只是左羽宸手下有一支骑兵,是他的精锐所在,为了和左羽宸能有共同的话题,她曾经下工夫和有经验的马夫学了很多东西,想着将来有朝一日追随在左羽宸身边的时候可以用的上,谁知道……
一想到往事,安茹儿的心又有点闷闷的,刚才教训了安锦儿的快感此刻也荡然无存。她慢慢走回看台,有点抱歉的对安劼汗道:“父汗,我输了。”
刚才安茹儿教训安锦儿,又及时处理受伤马匹的一幕被看台上的人尽数瞧在眼里,安劼汗欣慰道:“茹儿虽败犹荣。”右古蠡王乐呵呵道:“我以为你被你父汗给宠坏了,想不到你这个小丫头还很懂马。”
安茹儿乖巧的低头不语,胡人作战主力就是骑兵,往往千里奔袭迂回,每个骑兵身边起码都有要两三匹好马作为替换,就算是驽马,也可以用来运送物资,所以马匹在每个胡人部落都是被格外的珍视。
显然,安茹儿救马的举动博得了大家的赞赏,她输给安锦儿的事反而没人提了。
安锦儿就没那么好过了,她一直生活在甘州,没在部落里生活过,加上莫柔芷的溺爱,自然不知道马匹对部落的重要性。所以安锦儿虽然赢了赛马,但是大家看她的目光里都有了些不快。
安锦儿弄巧成拙,心中恼恨,虽然有左羽宸的安慰,但看到众人不善的目光,外加莫柔芷刻意使了眼色,只好讪讪借故告退了。
莫柔芷连忙向安劼汗告罪,安劼汗顾忌莫柔芷的身份,嘴上倒是没说什么,但是脸上却淡淡的。
安茹儿坐在安劼汗的坐榻后,总觉得墙角有个人一直在看她,她很奇怪的回看了一眼,原来是个穿着灰色粗布袍子的女仆人,那女仆三十来岁,皮肤被日光晒成古铜色,身材健硕,是部落里最常见的那种妇女。
只是那女子的眼睛却很有神,正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自己,那女仆发现安茹儿也在看她,眼睛马上垂了下去,端着酒壶一动不动像个木偶,动作之快让安茹儿感觉自己产生了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