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就被男人的声音打断,“既然没有特别的原因,当然要亲力亲为比较好。而且是你说的,既然接手了这部戏,受伤也好,生病也罢,都是应该承受的,不是吗?”他的眼底有丝残忍,轻抿的薄唇也似乎透着薄情,根本不给乔慧再说下去的机会。
十分钟后,洒水车推到了布景旁边,几个摄像大哥爬了上去,化妆师也应召而来,在游莫谦的发套连接处加了很多固定的胶。
一切就绪之后,眼看一场后果严重的雨戏就要拉开帷幕,乔慧的心脏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心里还抱着侥幸的念头,希望在短时间内游莫谦能够顺利通过这条拍摄。
开拍前十秒钟,王导对着大喇嘛命令了句,“洒水车准备。要调大一点,不然感觉出不来。”
伴随着导演的话音落定,刷——一片水帘像是暴怒的狮子狂傲地倾泻而下,导演喊开始之后还没到十秒,游莫谦全身都湿透了。
他手里捧着一个酒壶,静静坐在临时搬来的青瓦石上,傲慢又潇洒的坐姿,只一个背影就迷醉了好多人的眼。
洒水车的水刷刷而下,光背影不到三个镜头就拍了将近三十分钟。
乔慧的目光始终落在水帘下那道身影,游莫谦的背影似有太多的寂寞,时不时拿起酒壶的动作,又更为他的寂寞徒增了几分味道。
这场戏,讲诉的是隆禧过分思念女二一个人在雨中喝酒的戏。乔慧看到游莫谦的背影时突然心痛,如万箭穿心,难以自愈。
她明白这种场景一定曾经发生过,然而,游莫谦时隔三百多年好不容易再一次打开了自己的心房,可依旧被伤得体无完肤。不自觉的,内疚感布满了乔慧整颗心脏。
她的手指攥得很紧,紧锁的黛眉仿佛被上了锁,再也解不开,似连呼吸都很艰难。
她不晓得,辛展飞一直在注视她,以至于她的焦虑和担心全部都被辛展飞看在眼里。
他再也忍不住了,冷不防地问了句,“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突来的声音让她狠狠吓了一跳,肩头猛得缩动之后,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我......”她没再说下去。
耳边,传来导演的咆哮声。“咔!背再挺直些。再来一遍。洒水车再调大一点。”
游莫谦轻轻点头后不忘搜索着乔慧的身影,无意外的,两人的目光很快交融。
他的淡笑倔强地挂在唇角,让乔慧看了好心疼。他一个在江城可以呼风唤雨的商人,凭什么要来吃这种苦?
明明已经很好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只觉得游莫谦淋雨的时间一分一秒都过的好漫长。忍不住颤巍巍地问了句,“这个镜头要拍多久?”
辛展飞咬咬牙,一手插在裤袋中,顿了几秒才答,“这个不好说,我记得以前的电视剧有一场差不多的雨戏,有连续拍四个小时的记录。”
她惊呼出来,“四个小时!”这怎么可以,四个小时会怎样,她太清楚了。
“你在担心他的身体?”辛展飞虽然说的平静,可心里却是一阵哀嚎。
她没回答,快步走到导演身边,急切地问了句,“导演,能不能直接把近景取一下。然后别的部分让替身来拍。”
导演笑了,“哪有替身?又不是难度系数很大的戏。明天正好有隆禧和席坤的对手戏,还有摔马车的镜头。为了尽最大努力拍出真实感,连摔马车的镜头都不会有替身,这个雨戏找替身,也太夸张了。”刚才那个镜头大致看上去还可以,但实际上确实有点瑕疵,他并不是刻意刁难游莫谦,作为导演,要是所有镜头都马马虎虎,是违背职业道德的。
乔慧一听,眉皱得更紧,嗓音也愈发急切了些,“远景的背影是萧萧条条,而且画面又不会太清晰,用替身又有什么关系呢?”
辛展飞看她这副样子,完全像个疯子。再也忍不下去了,走了几步,一把拖住了她的手臂,严厉地吼了一嗓子,“乔慧,你现在到底在做什么?”
怒目圆睁,歇斯底里的男人丝毫没有让她有一丝胆怯,她狠狠瞪着他,“辛展飞,我知道,你这么刁难他都是因为我。可你知不知道,如果你不想把我推得太远就马上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