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然,看她之前的手段,从头到尾。统统都是在运用势。但仅仅凭着势这种无形之力量,就可以让我们所有人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甚至连宗主都不能挣扎丝毫,若是她动用本身的力量,简直要惊天动地。”
“也不知道这宫装女子,到底是哪路神仙。看她那模样,方才弄出那么大的阵势。但到我们天虚宗,竟然只是为了区区一名外门弟子和内门弟子。”
“老朽看那两名弟子。也并没有什么惊艳之处,如何能够令这么一名强者,如此兴师动众?”
“好了,都不要再说了,那位前辈既有此举,定然有她的深意在其中,她能够降临我们天虚宗后,并没有大肆破坏,这就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诸位长老,就此散了吧,我天虚宗,一切照旧。”
柳云出声断了诸位长老的嘈杂讨论,而后自己便率先离开。
不够他的心中,却是极不平静,先是他的宝贝徒弟周义人,后又是这个赫连清秋,两个年轻人,一个靠自身,一个靠他人,却都弄出了如此之大的阵仗。
而且两人,还都是来自同一个地方——清风城。
这清风城,究竟有什么玄妙,竟然能够一而再的出现这些灵华蕴身的灵秀人物。
‘看来,得抽空去清风城好好看看啊!’
若说赫连清秋这件事情让柳云心中好奇,心头疑惑,那么还有一件事情,就是让柳云非常不爽了。
以他的洞察力,方才自然是注意到了掌刑长老不在现场,他之前慑于那宫装妇女,脑中一片惶恐,没敢乱想。
等到宫装女子离开之后,他略一思索,自然就知道了原因。
那掌刑长老,肯定是趁着方才那个当儿,直接离开了天虚宗。
毕竟之前的那些天里,自己时时刻刻都在注意着他,现在有了这天赐的好机会,以他之能,如何会不利用?
而掌刑长老这一离去,他的宝贝徒弟,就真的是危险了啊!
“掌刑长老,你最好祈祷本座的宝贝徒弟没有出事情,否则,一旦有机会,本座必然将你碎尸万段!”
执掌天虚宗如此多年,柳云什么时候吃过如此大亏,此刻眼见掌刑长老杳无踪迹,不由在心中发狠。
这一刻,他对掌刑长老,是真正的起了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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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云在这边念着掌刑长老,对掌刑长老欲杀之而后快,掌刑长老现在却也是恨不得将周义人千刀万剐,挫骨扬灰,甚至他恨不得将天虚宗都完全覆灭。
却原来掌刑长老离开天虚宗后,所有的事情便如他所料一般,虽然初时有柳云安排的眼线吊着他,但他带着那些眼线,到处乱逛了一把,不消多少功夫,便甩开了那些柳云的眼线,然后飞速朝着第五家族狂飙。
都天国本就不大,第五家族又只是在都天国的边界之外,凭掌刑长老的修为,一个时辰的功夫都不到,他就遁入了深葬峡谷,进入了第五家族的地界。
但当他满怀欣喜,准备步入家族,想要分享老祖宗夺舍成功的那份喜悦之时,他却看到,在原来第五家族府苑耸立的地方,此时竟只剩下一片荒地。
且这荒地之上,充满了浓厚的死意和绝望,一种悲凉和孤寂的煞意,在其上缭绕,久久不绝。
至于曾经的族人,老祖宗,老大,老二,老三,老四,老六……一切的一切,都已经不再。
“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人呢?人呢!”
看着眼前的情景,掌刑长老只觉得一口气堵在喉咙口,眼前顿时一黑,而后胸口一窒,一口鲜血就止不住的破口而出。
他的脸色顿时就苍白了不少,身上都开始散发出一丝绝望来。
他仰天长啸,不顾一切的扑入那片曾经矗立着第五家族府苑的荒地上,双手不停的抠着那片废墟黑土。
“老祖宗,老大,老二,你们在哪里?老三,老四,老六,你们在哪里?”
“回答我!回答我!”
掌刑长老状若疯狂,到了后来,更是不顾一切,挥击着真元,狂暴在这片荒地之上,肆意乱打,打的泥土翻飞,坑洞乱溅,这片充满死意和绝望的荒地,更多出了一股无穷无边的悲愤和怨毒。
大约一个时辰过后,掌刑长老将体内的真元全部都挥霍干净,方才无力的躺在这片已经狼藉到了极点的荒地之上,双目无神,但周身却散发出瘆人的死气和狡恶如毒蛟的煞气。
他不傻。
他见到这片死寂荒地的瞬间,他就隐约猜到了家族的下场。
但他却死都不愿意承认,也死都想不明白,家族传承了这么多年,为何就会平白无故遭此大劫。
但即便就是他再不愿意承认,这却已经是事实。
他只能将一切的怨恨,仇毒统统都归纳到周义人身上。
若非是周义人灭杀第五天赐和第五神赐,第五家族为何会来捉捕于他?若家族不捉捕于他,又岂能遭受如此大难?
所以这种推断,没有任何事实根据,但掌刑长老已经一门心思认定家族的覆灭,定然是因为周义人之故。
否则,为何才把周义人捉捕回家族,平平顺顺的从中古传承到现在的家族,就立刻烟消云散。
虽然掌刑长老死都不愿意相信,就凭周义人现在的力量,能够覆灭第五家族。
但周义人,就是一个灾星,就是一个扫把星,若没有他,第五家族,焉能覆灭?
掌刑长老现在是将周义人恨到了骨子里,灵魂中,他恨不得立刻将周义人剐肉喝血,挫骨扬灰。
甚至他连带着将天虚宗都恨上了。
若非柳云一直偏袒护持那周义人,他老早就可以在天虚宗内直接将那小兔崽子给杀掉,又怎么可能给家族带去如此大难?
掌刑长老就这么躺在那片狼藉的荒地之中,全身止不住颤抖,思绪翻飞。
他的双目中,不知不觉,已经流下一滴滴的鲜血。
良久,他突然仰天长啸:“周义人,我不杀你,誓不为人!天虚宗,我不覆你,定让我生生世世,都做那茹毛饮血的畜牲!”
这声音,直如夜枭哀鸣,直如杜鹃啼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