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目光如炬,冷脸狠狠地拍了下案,惊得长宁瞪大杏眸,默默咬唇不敢再吭声。张了张嘴,平阳低下首,终没有辩白。
“对于犯浑的男人: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纵使你拼力斩断了,他依旧心心念念不忘,乃至心生怨恨迁怒。母后是不愿这么想的,可惜,你兄长今日的表现由不得母后不这么想。
与其最后吃力不讨好,不如遂了他的心愿。生死各安天命,怨不得别人。至于其他,你们不必担心。我已打算修书给你们的大哥,漠北历练了这些年,也是该回来看看了。”
“大皇兄,母后,您?!”
这次连平阳都吓到了,顾皇后深深瞥了她几眼,将平阳揽抱到怀里轻轻抚拍着背,倏地温柔笑开,却掩不住那苦涩,继续道:“你们都是我的孩子,每个都很重要,舍了谁,为娘都舍不得。可惜,有时为了多数,个把迷糊不争气的,也是当放下则放下。
好孩子,你们己经尽力了。莫再做那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想要的,就给他。”
“母后,那可是二哥。你当真狠下这心,不管?由着那些居心叵测辈任意妄为?”
平阳惊讶到不行,长宁早已忘了生气,扒着顾皇后的双膝,双眼含泪饮泣,不敢置信。
顾皇后瞧了瞧两个明显被吓到的孩子,轻轻叹了口气,牵扯着嘴角勉强温和笑开,解释道:“母后方才是气话,一时的抱怨,说着吓你们玩的,哈哈,吓到了没有?可不能随意说於外人听的。那可都是大不敬的,都是被你们急糊涂了才说的,不算数!
不管?母后何时说过?瞧你们,往日的聪明劲都哪里去了?母后只说如他的愿,封那狐媚子做侧妃安然送进东宫。可没说不管其他!”
“封做侧妃?!母后,你这么做,我和二皇姐的努力不都白费了。”
“你这丫头,火急火燎的性子。就算如她们心愿进来了,那日子未必好过。东宫有邱公公在,还有一堆的姹紫嫣红。
长宁,你给母后做件事情。底下几日多费些心,宫里宫外多瞧瞧,挑选些伶俐貌美的娇龄女子。记着,地位出身越低贱越好,最好挑那些长得柔情似水、擅长撒娇使媚的,挑好了就直接全送到邱公公那去。”
“呃……母后,你又想做甚么?父皇知道了,还不直接扒了皇兄的皮,我也逃不了。那些朝臣会怎么议论?还有,你把那太子妃往哪里摆?”
“太子妃迎娶在即,东宫多内监,甚少宫婢。有的,也是年纪一大把的。挑些年轻伶俐的丫鬟哪里有错?总不能让你皇嫂嫁进来,连个出挑顺手的使唤丫头都没有。岂不让人笑话我皇家,颜面何在?你父皇若是还会发难,由母后顶着。放心,去办吧。”
“噗,好的。那往后东宫可热闹了,孩儿迫不及待了。”
“母后,万一皇兄是真的喜欢简子茹,并不为其他美色所动了。”
相对于长宁的幸灾乐祸,平阳蹙起柳眉,很是担心。
顾皇后愣了下,蓦地笑开,点了点平阳的额头,笑道:“都说你人精!今个当真糊涂,傻了?”
闻言,平阳怔了怔,瞧着边上撒娇打欢的长宁,还有笑语安慰的母后,再一次深深感触到生为帝王家的无奈。一片和煦下掩不去那铁血冰寒,母后的话不是气话,许是她心底的真话,大实话。
大皇兄,记得在她很小的时候便离开了。牵扯自己的前世种种,好像与他牵连并不大。印象中他一直默默驻守在漠北的苦寒地,末帝时中原割据动乱,乃至改朝换代了依然。一切好像与他无关,但是正因为他的尽职把守,比邻的白毛罗刹国才无半点可趁之机。
可惜,她前世深宅闭居甚少关心世事,关于大皇兄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母后突然提到他,还真吓愣住了自己。若是记得没错,大皇兄的母亲是当时戚太后的贴身宫女,瞧着满意赐予父皇的,父皇还是太子时就去世了。
而大皇兄后来是由母后照顾的,她依稀只有点儿时的印象。三四岁时被大皇兄抱到树杈上坐着说是瞧风景,结果却吓得她嗷嗷大哭。带她去承天门城楼放风筝,她差点意外摔下去……自从那次意外受得惊吓大病一场后,就再也没瞧见过他了……
若不是母后今日刻意提起来,自己真的想不起来这号人。也罢,这件事由着母后了。如母后所说,若是撇不开情爱,纵使他日坐得那高位,也未必能担得那大任。让二皇兄经历一遭也好,是生是死皆是他的命,与人无干。
贺雅涵,只可怜了她。罢了,若想她能如自己所计划的那样迅速发挥作用,有个狐媚子简子茹陪衬映托着,未尝不是件好事。正好藉机检验一下她的能耐,还有如母后所暗示的:该是另辟条后路的时候了。
翌日,长宁一反常态,一大早主动去东宫和太子诚心道了歉,顺便道了喜。一番撒娇蛮缠后,言之:过往一切皆是玩笑误会,莫与她这小孩一般见识。甚至还乐呵呵地邀请太子,带简子茹来水斋诗社玩。太子李朝勘得闻大喜过望,兄妹和好如初,多日的冷战彻底结束,烟消云散。
没几日,太后懿旨颁下,简子茹封为良媛,随着一众册封的佳眷进了东宫。紧接着,长宁精挑细选的各色佳丽也迅速入住进去,一下子,向来死气沉沉的东宫姹紫嫣红、曼影缤纷热闹了起来。
平阳面上继续过寻常日子,刺绣描画、读书练字、玩闹扑蝶、骑马秋游……空闲时,多待在听台水榭水斋诗社联诗作词逍遥自在。暗里则